正转着念头,却见那龙头杖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向着自己这边飞来……
紧接着,一道箭光倏然而至,向着自己头上射来。这道箭光形如弯月,正是连续射倒旱魃、焦山老君的银月真元箭!
原来他们的目标是我!
变起突然,阴绫罗下意识倒转玄天一炁水火棍,想要阻拦箭光,却哪里挡得住,被箭光落在神识上。
神识一震,一方面纱坠落,正是她采阳补阴所炼的替死法宝——先天一炁罩,紧随其后又是一方……
然后又落一方。
阴绫罗于替死法宝的重视不如焦山老君,明明是她传给焦山老君的保命之道,炼制的面纱反而不如焦山老君那么精益求精,多年积存下来的三方面纱,此刻连续坠落,才堪堪挡住这一箭,内心震撼可想而知。
但她没有工夫多想,句娄仙的龙头杖已经落向面门,阴绫罗飘散起绫罗丝绦,将龙头杖缠住,龙头杖的后面,却忽然出现了混龙观星仪!
阴绫罗回转先天一炁水火棍,想要挑开混龙观星仪,却已然迟了半步,被混龙观星仪旋过来,带得她直飞而起。
这镇世法宝带着极强的旋转之力,一旦入了它的旋道,轻易脱不开身,阴绫罗旋转之中真元流散、鲜血四溅,浑身衣裳都被染红了。
见一击得手,旁边的容成公心下狂喜,纵身飞出周天星斗大阵,直取阴绫罗:“我来!”
句娄仙自然也不会放阴绫罗回去,继续以混龙观星仪带着阴绫罗飞旋,存心要将她的真元和鲜血旋干甩净。
吴升则大呼:“玄女,朋友还是敌人,现在就定!”
此时此刻,哪里还有得选?九天玄女法诀一掐,六壬六甲神将掉转战车,斧钺钩叉并举,向着赤松子下手了。
赤松子惊怒交加:“玄女,你也背我?”
九天玄女道:“大势已定,真人认输吧。”
无肠君也将周天星斗大阵一变,转守为攻,诸般杀阵齐出,三百六十五位妖神各掌星斗旗,围着赤松子攻杀。
赤松子筹谋许久,早已认定正神之位,自己必得其一,哪里甘心认输,只是依仗二十四颗定海珠作困兽之斗。
吴升过去解开白云洞君身上的缚索,将石斧还给他,道:“袁公受委屈了。”
白云洞君挠了挠头,向吴升拜谢:“多谢吴道友!老猿我不死,全赖道友,来日再作后报!且待我打杀了句娄仙那厮……”
说着,紧握石斧就要去找句娄仙的麻烦。
吴升给他石斧可不是让他去报什么仇的,赶忙一把拽住:“袁公,袁公……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白云洞君红着眼睛挣扎:“道友放开老猿,老猿我不知什么大局,只知不可放过小人!”
吴升道:“我敬袁公,是敬袁公深明大义,又讲义气,此双义之性,天下罕有……”
“什么双义?”
“袁公助我等围杀赤松子,此为义正,对吴某真诚以待,此为义气,故此称为双义。至于报仇,那是私事,双义之士一向先公后私,下来之后有的是时间,袁公刚才也说了,来日方长嘛……”
白云洞君这才转怒为喜,道:“不错,老猿我是双义之士,先公后私。”说着,认准赤松子,高举石斧,纵身飞去,当头一斧劈下,石破天惊!
赤松子在周天星斗大阵、六壬六甲信兵符的围攻下,苦苦支撑,阴绫罗那边则已经支撑不住了。
混龙观星仪加速旋转之下,阴绫罗被甩得真元飞逝、血流不止,束巾散乱,喘息难言。有诗为证:
云鬓花容慵懒顾。
衣带渐宽泪徘徊。
一片雪白傲冬立。
万股嫣红透春来。
容成公心神荡漾,叫道:“句娄仙,老夫在此候着了!”
句娄仙真元一收,法诀一掐,混龙观星仪止住旋转,阴绫罗如离弦之箭,飞向容成公,只需容成公十剑交错,便可将其乱刃分尸。
就见容成公腰向下沉,十方敕剑符却没下斩,而是飞出一排法宝:导气棒、玄牝斗、琥珀角、三元罩、五行电光索等物。
那三元罩接住阴绫罗,往她身上一缠,阴绫罗顿时动弹不得;五行电光索在她双股一绕,阴绫罗身子顿时颤动不休;又有那导气棒、玄牝斗、琥珀角等法宝上身,阴绫罗神识如在天上与地下间来回穿行,于痛苦和欢喜间不停高叫,受尽种种磨难。
容成公又飞出鸿蒙图,往当头铺陈开来,五颜六色的光影在图中呈现,演绎诸般玄妙道法。
吴升看得发呆,倒不是为容成公大战阴绫罗的激烈发呆,而是为这些法宝发呆。
这特么……
哦,原来那玲珑洞府是容成公的别邺?这些个法宝都是容成公的?可为何要建在龙跷真人的宁北山?
正发呆之际,就见阴绫罗已拼着最后一点真元开始反扑——以阴补阳,还是以阳补阴,这可是大道之争,容不得半点含糊,哪怕身殒道消也要奋起反击!
在她下意识的诸般玄妙反击之下,忽听啪啪啪一连串脆响,三元罩当场挣断、五行电光索裂成无数寸截、玄牝斗松软脱落、导气棒绵软无力,头顶那张鸿蒙图卷也很快模糊不清,最终化为灰烬尘埃……
容成公大惊失色:“这是……”
阴绫罗一朝得解,立时反击,玄天一炁水火棍径向容成公捅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