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中忽然发出哧哧轻响,随即有缕缕黑烟散逸出来,桑田无连忙止住丹火,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咔哒”响起,那是丹丸爆裂的声音,这炉丹炼废了。
吴升进到屋中,鼓起一阵清风,将焦糊味驱散,道:“师伯休息休息,不忙在这一时,九枚紫金大还丹,够顶一时了。”
桑田无一边清洗丹炉,一边问:“还是没卖出去?衣角……”
吴升低头,将粘在衣角上的一块果皮弹飞,坐下道:“万事开头难,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咱不怕……”
“今天这拨客人走得够早。”
“对,说是要赶去见百鸟朝凤。”
“你我来了都快两个月了,还没见过这一盛况。”
“有的是机会,每季一次,想看什么时候都能看着。”
正说时,忽听外头弄玉叫道:“吴升,接客了!”
吴升一骨碌爬起来:“来了老板娘!”
桑田无冲吴升挥了挥手:“快去吧。”吴升已经闪出门外。
凡遇百鸟朝凤之日,凤台的生意通常都会很好,有赶着去的,有看完离开的,往往能连做三、四回生意。吴升也早就准备好了,将人接上凤台后,立刻就去库房取酒,两手各提一坛,放到桌案上,又去抓了两人份的灵果,给客人伺候上。
这两位客人是来自云笈之世的徐灵期和任延庆,吴升就跟边上等着,听他们海阔天空谈论着,倒也能长些见识。
正听时,凤台又来了两人,吴升赶忙迎了上来,心说今晚生意很好啊,也不知能混到几块打赏?
谁知刚迎上台去,徐灵期就拍案而起了,瞪着刚上来的这两位,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嘣:“刘凭、左慈,真是冤家路窄啊,你二人躲了七年,今日终于还是撞到我手上了!”
一听左慈这个名,吴升忍不住看了看那个戴着块头巾的修士,但他刚吃了萧史和弄玉的大亏,对这类著名人物已经失去了最初美好的期待,此刻也不过是心里微微一动,没有任何感觉了。
就听左慈身边的刘凭冷笑:“躲?谈什么躲?又何须躲?”
徐灵期道:“将金莲交出来,我不为难你,否则……”
刘凭大笑:“否则如何?你又敢如何?”
徐灵期咬着牙看了看身边的任延庆,任延庆冲他摇了摇头,于是盯着刘凭道:“离开沃野之后,斗一场!”
刘凭不屑:“为何要与你约斗?要么你在这里打我,然后被巡鹰捉回去受刑,要么你就自己离开,刘爷还要听萧东家夫妻奏乐!”
萧史和弄玉连忙上来劝和,好说歹说,双方却更起劲了,都不肯离开,都要饮酒,都要观赏弄玉起舞,大眼瞪小眼,气氛很不和谐。
吴升给他们斟酒的时候,两边都把气撒在了他这个跑堂的身上。
一个心里不痛快,把案几上的酒壶碰倒,却指着吴升喝骂“干什么吃的”;另一个吐瓜皮的时候吐到吴升身上,还狠狠啐了一口,明显是把吴升当成了演示对象,用来羞辱对方;要么支使吴升干这干那,又或是以言语羞辱,总之就是各种指桑骂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