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庆书一句“进来吧”,重吾和陆离二人抢入学舍大门,各立左右,将大门牢牢占据,马车中下来一人,正是寿春行走景泰。
景泰呵呵一笑,至阶前拱手,庆书伸手相邀:“景行走,请!”
景泰笑道:“那就叨扰了。”
庆书问钟离英:“人关在哪里?在不在地牢?”
钟离英闭眼,深吸了口气:“庆行走,非得如此吗?”
庆书摇头道:“你不懂……说吧,你放心,事成之后,你可离开扬州,到临淄来重入我门下,将来成就炼神,未必不能行走一方,岂不比困于区区扬州强上百倍?”
景泰也道:“钟离英,早听庆执事夸赞过你,说你精通庶务,识得大体,为人敦厚忠义,办起事来也滴水不漏,若不愿离开楚国,也可来我寿春,我寿春学舍的庶务全交给你。”
重吾和陆离虎视眈眈看着钟离,他们当初来扬州时,和钟离英打交道极多,整个扬州学舍,也唯有钟离英才入得了他二人之眼,各自都劝。
一个道:“钟离,重回庆执事麾下,有何不好?孙五行走扬州能服众么?你们服么?至少我们是不服的。”
另一个道:“钟离,你可要想好了,庆行走愿意提携于你,错过这次良机,可就难有下回了。”
见钟离英不说话,景泰语气森然:“钟离英,学舍就这么大,真要等我们搜出人来么?到时候可就晚了!”
钟离英喃喃点头:“也罢……诸位可往地牢一行。”
众人齐往后院地牢赶去,重吾和陆离夹着钟离英向前,防他逃走,重吾还问:“其他人呢?”
钟离英道:“都在地牢。”
重吾道:“钟离,这么选就对了。”
扬州学舍的后院有个池塘,池塘边的假山里,便是地牢入口。
庆书向钟离英使了个眼色:“叫门。”
钟离英上前连敲三次头顶上方一块音石,音石发出悦耳的空鸣声,地牢的石门旋即轰然打开。
重吾在身后推了钟离英一把,将他推入地牢,余者在后,鱼贯而入,留下陆离把守地牢入口。
扬州地牢的构造,和天底下各家学舍大多相同,沿着石阶下去数丈之后,是一条潮湿阴暗的地道,地道中有刑具房、石屋以及囚房、水牢等,长短不一。如寿春学舍的地牢就短一些,只四间囚室,扬州学舍的就要长上两倍不止——扬州学舍管辖的百越蛮荒之地,罪囚太多。
沿着地道前行六、七丈远,前方拐弯处便是水牢,众人已经听见水牢中传来有人对答交谈之声,只是声音比较模糊,听不太真。
庆书、重吾都了如指掌,如果有埋伏,这里是最佳之处,于是推着钟离英当先拐过转角。
钟离英刚拐过去,众人眼前忽然一暗,墙壁上的火把灯球好似被风吹了口,火焰弯了弯。
与此同时,水牢中刚才还传来的交谈声忽然就没了,地牢中安静得瘆人。
都不是毫无经验的新手,众人当即知道有异,各自拉开距离,将法器祭了出来,屏息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