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怔怔看着随樾,很久以前的事情忽然浮上脑海,一时间忘了说话。
随樾道:“说起来,当初石骀仲为扬州行走,还是子鱼大奉行出力,可他去学宫时,不知怎的,就迷上了姜奉行,渐渐不听子鱼大奉行的令谕。子鱼大奉行本也没打算将他如何,有时候我们气不过,他还劝解我们,说人各有志,不必强求,虽然走不到一处去,却也没有必要视如寇仇。子鱼大奉行是真欣赏他,不仅没有怪责,平日里还时常照拂。可惜……”
吴升点了点头:“他还是要查长寿丹?”
随樾有些遗憾:“其实最初,子鱼大奉行并没有将长寿丹一事告知他,并不想让他参与其中,谁知他却受了姜奉行的蛊惑,对此事留心起来,连行走扬州的本责都不顾,长期缺位,四处查探。如今想起来,越发佩服罗奉行。”
“怎么?”
“当年罗奉行尚为商丘行走,从未见过石骀仲,却谏言子鱼大奉行,有些事情应该当机立断,要么将实情告知石骀仲,让他及时回头,要么换其职司,将他远远调离,可惜子鱼大奉行……爱才之心太盛,亦或对他抱有太深期许,以为他能念及旧情,悬崖勒马,但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吴升问:“是姜奉行让他追查长寿丹的?”
随樾反问:“不然呢?凭他自己,哪里知道这些事?受姜婴蛊惑,石骀仲越陷越深,查到了狼山左神隐,竟然亲入狼山,隐姓埋名,秘密追索。听说孙老弟当年也在狼山,有没有听说过蓝桥四友之名?”
吴升道:“我入狼山较晚,去时左神隐正窃据狼山为己有,谋立神隐门,当时许多狼山同道都大为不满,弃山而去,弟也是那时候跟随故宋行走离开的。虽然时日不久,却也听说过蓝桥四友,石门、桃花娘、锄荷丈人、尾生,为首的石门便是石骀仲?”
随樾纠正:“尾生之前是魏浮沉,之后换了刺客吴升,第四友是不定的。所谓石门,便是他了,他借蓝桥四友之名掩护,在狼山暗中查找,还真让他查到了龙泉宗头上。龙泉宗宗主薛霸,呵呵,你应该知道了……”
吴升道:“听说是薛行走伯父?”
随樾道:“不错,他也是我们扶植的宗门之首,查到他头上,事实上已经相当危险了。所以……”
吴升喃喃道:“彭城盗案?”
随樾感慨道:“所以……罗奉行,是随某一直深为敬佩的,修为高强,智计超群,远见卓识。说起来,当年我在学宫为讲法祭酒时,他还来听过我的课,一晃已是三十多年了……”
吴升拱手:“原来随行走是罗奉行的前辈,失敬了。”
随樾笑着摆手:“现在可不好提及了,私下说说可以,忘了就好,忘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