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是能纳为妾,倒也不错……她为人并不坏,也是真心在意我的。”
“少家主可莫要说笑,您那妻,可不是什么……”
家仆没有继续说,郑季却无奈的长叹了一声,他的妻仗着自己与平阳侯府的关系,平日里甚是蛮横,况且她又为自己生下了嫡子,想要纳妾还真的不容易。
“还是得做个尝试啊……太子妃的身边人啊……她是擅长照顾孩子的,而太子的孩子年幼,说不定就让她来照顾,皇长孙啊……这是机会。”
家仆没有再多说什么。
……
刘安处理好了府内的琐事,急急忙忙的前往厚德殿。
这次的事情还要给阿父一个交代。
刘安赶到厚德殿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吕禄正在厚德殿门口,看到太子前来,没有半点的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前来,笑着拉住了他的手,“怎么才来啊,陛下已经等候了许久,快进来吧,陛下正在吃饭呢。”
刘安急忙走进了殿内,就看到阿父坐在案前,大口吃着肉,看到忽然走进来的安,刘长头都没有抬,继续吃着肉。
刘安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呜~~~~”
忽然,刘安听到了一声呜咽,刘安大惊,抬头看去,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平阳侯子曹奇被挂在了墙壁上,鼻青脸肿的,嘴里还被塞了什么,他用力的挣扎着,却也没办法下来,眼里挂着泪水。
刘安目瞪口呆。
“这厮不当人,居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今早就被我抓进来一顿打……古人云,竖子不打不成器……犹子不教,姑父之过也……兄长在病榻上,我就亲自来管教他一二。”
刘长说着话,再次看向了那竖子,大声的质问道:“你这竖子!!知道自己的过错了吗?!!”
曹奇急忙点着头,脸色满是惶恐。
“居然敢不回话,不认罪是吧?好,那就继续挂着!”
刘长这才看向了刘安,“还有你这个竖子,我让你去处置那几个人,你居然敢私自赦免……当真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刘安低着头,解释道:“阿父……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私自赦免他们,也不会引起什么影响,若是他们闹得众人皆知,那是一定要杀的,不然不足以服众,可如今来说,赦免他们的好处大于惩罚他们的好处……而且,儿臣也有自己的难处,像阿父可以将奇挂起来殴打,可我若是打他,难免会背负苛待外戚的恶名……到时候,就是一群大臣前来劝谏,处处受制,若是以此弄得外戚离心,那麻烦就更大了……”
“怕什么,先打了再说!”
刘长可不在乎这个,他又吃了几口肉,却没有再问罪赦免的事情,“吃点肉?”
“已经吃过了。”
“迁呢,最近怎么都不带来见我了?”
“怕受了寒……”
“那也对,那还是莫要带来了,我自己去看。”
“唯。”
“听闻你还收了个侍妾?”
“不是这样的,阿父有所不知……那人是……”
“他都挂在这里了,我能不知道吗?也罢,你既然把人带走了,那就好好安排,照顾四个孩子不容易,多照顾些。”
“我知道了。”
刘长这才抬起头来,抚摸着胡须,“有些时候,我总是觉得历史自带某种能力……我明明迎娶了不同的人,却还是生下了你们这四个蠢物……甚至那时取名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你那本书,叫什么?大汉鸿烈对吧?当真是不可思议啊……”
刘安只是狐疑的看着阿父,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阿父,我还不曾完成,只是完成了其中几个篇章,我想的有些多,总是觉得不太满意……”
“那就多去修改,总能写好的,到时候别忘了让我挂个名,知道吗?”
“唯!!”
刘长终于吃完,用衣袖直接擦了脸,不悦的说道:“今日你就是不来,我也要派人去叫你的……你们黄老到底会不会管人啊?”
“啊?”
“当初浮丘公治理太学的时候,虽然太学生不安分,但也是人才辈出,百家争鸣,怎么你们黄老一上台,就弄得太学乌烟瘴气呢?全力打压其他学派,其他学派的弹劾都到我这里了!!你还有脸说什么兼容百家呢,你们连个堪舆家都容不下??那个堪舆家的叫什么来者,罗什么的,他要请辞回家了,刘戊亲自上书来说了这件事,王高这老头,他是不是也想挨上几顿打?”
刘安顿时觉得头疼,他无奈的说道:“阿父,这些时日里我一直在忙着设州的事情,不知太学里闹出了这般大事,王公却是有些……我会尽快处置的。”
这不是黄老出了问题,而是人出了问题,就是让儒家再次上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像浮丘伯那样能放下成见,一心治学,海纳百川的就那么一个了,其他学派的大家,哪个没有私心呢?哪个不敌视其他学派呢?
刘安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有了想法。
“阿父……您觉得若是罢免了王高,让申培来治理太学,会怎么样呢?”
“那就会儒家兴起,打压黄老诸派。”
“若是让陈陶负责呢?”
“那就是墨家兴起。”
刘安笑着说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认为,重要的不是哪个学派来治理太学,而是什么样的人来治理太学,当初的浮丘伯,可以算得上是学问和道德的圣贤了,在他的治理下,太学得以兴盛,儿臣以为,如今的大汉,论才学,没有能超过阿父的人,论道德,阿父更是其中圣人,尧舜禹的德行在阿父面前也是不值一提,阿父何不自己来担任太学之令,成为所有太学生的老师呢?”
刘长一愣,“我??治理太学??”
“其实,太学的治理是要奉常来操办的,太学祭酒并不必亲自治理,若是强行插手,就会如现在这般,倒不如阿父直接以天子身领太学大祭酒……除却阿父,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呢?”
刘长被这番话说的心情大好,忍不住仰头大笑。
“说的好,读了这么多的书,总算是有了长进,起码诚实了很多……就听你的!”
墙壁上再次传来了呜咽声,刘安看着曹奇。
“阿父啊……平阳侯子体弱多病……”
“所以呢?”
“不妨多挂会锻炼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