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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别急!!你别急啊!!”
刘长死死抱着韩信,韩信手里挥舞着利剑,暴跳如雷,却又挣脱不开。
吕禄吓得心惊胆战,急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韩信在看到萧奋的上书后,整个人直接炸开了,你是个什么鸟毛?我要诛你五族!!!
好在,刘长及时拦住了暴怒的老师,那封上书,刘长也觉得很离谱,且不提开口就是仲父,表明自己是酂侯远亲的身份,就说中间的部分,甚至还隐约带着指责太尉没有厚葬,对不起父母之类的话……这换谁能受得了?
“老师,杀死几个人很容易……可是我要做的不只是杀人,我是要杀思想……您放心!我一定会将他的头砍下来,可还不是时候啊!”
刘长再三相劝,韩信方才收起了怒火。
“老师,不只是你,我这里也总是能收到他的上书,呵,我迟迟没有动手,就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这些人以礼法的名义,干涉庙堂大事,现在他们还是个雏形,我都已经看透了,往外后啊,他们会编出更多的礼,搞什么三纲五常,用礼法之名来压抑人性,钳制思想,将会将整个大汉,不,是整个华夏都带入深渊!!这次,我要彻底解决这个情况!!!”
“儒家从根部生长出来,生出了诸多枝,我要将那些坏掉的枝干给他剁掉!免得以后长成了歪脖子树……”
韩信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依旧很凶狠。
“那你还不去?!”
“我早就安排了,您就等着看吧!”
浮丘伯躲在书房不再外出,并且主动辞掉了太学大祭酒的位置,安心教导自己那几个弟子,太学的事情完全落在了庙堂的手里,自以为除掉了大敌的儒生们开始了自己的谋划,也就是计划的第一步,解救那些被抓起来的孝子们。
他们开始在报纸上大规模的发表言论,做舆论攻势,而他们就是宣传这些被抓起来的人的孝行,指责将他们抓起来的官吏的暴虐,他们不只是在报纸上,还在各个地方都开始了宣讲,他们大规模的上街,甚至一度想要在各级的国学里讲学,整个长安的儒生们都热闹了起来,那些被抓起来的都成为了名人,成为了遵守礼法并且孝顺的典范,他们似乎在牢狱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萧奋提起他们,眼里总是带着泪花。
晁错领着人,急匆匆的朝着太学出发,可是刚走到了半路上,就遇到了拦路的。
拦路的若是其他人,早就被抓起来了,可这个拦路的却不太寻常。
来人正是剧孟,他笑呵呵的挡在路中间,笑着走到了晁错的身边,“晁公啊……我奉太子之令,在这里等您……太子有令,请您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哦?太子何以如此关心儒家的事情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知道是吕侍中来传达的命令……”
晁错一愣,转身下令,“我们回去!”
儒生们愈发的狂妄,他们终于开始聚集在皇宫门口,请愿释放那些因为孝顺而被抓走的人了,同时,他们在道路上高呼着,用着各种办法来解救这些人,庙堂始终都没有反应,萧奋三次去廷尉府拜见夏侯婴,都没能见到对方。
这让儒生们又多了个可以抨击的目标,没错,正是廷尉府的……前廷尉张释之。
他们认为廷尉府内都是被晁错所把持,根由就是在张释之!!
就在儒家的声音达到最大声的时候,庙堂的报纸发行了。
而最上头的内容,就是对那些孝子们的判决结果。
判决结果乃是忤逆罪,下方则是罗列着他们的罪名。
在河内被抓起来的大孝子,沉迷赌博,花光了父母的积蓄,为了躲避债主而逃走,害的家里人整日被骚扰,最终父母两人相继病逝,他回到了家乡,以操办葬礼的名义跟弟弟妹妹们以及诸多亲戚们索要钱财,多次对他们进行恐吓,再通过厚葬的方式来博取名望,想要以孝顺的名望当上当地的亭长,以免掉身上的赌债。
在河东郡被抓起来的孝子,好酒如性,平日里欺行霸市,多次殴打同乡人,对父母多次辱骂,恐吓,让年迈的双亲在耕地里忙碌,自己则是带着妾在城内玩耍,将父母当作家臣来用,在母病逝后,他大办葬礼,厚葬之,甚至提出要为他们守孝三年,至于目的,尚且不知道,但是在他阿母的遗体上,已经发现了被殴打的痕迹……当地的县令都被抓了起来。
在南郡被抓起来的孝子,曾为阿父守孝三年,三年里生了五个孩子,有人看到他多次饮酒,常常带着不同的美人前来陵墓边,三年后他担任了当地的三老,如今是阿母逝世了,他准备厚葬,然后在守孝两年……
在济北郡被抓起来的孝子,经查实,他的阿父是死于饥饿。
在苍梧郡被抓起来的孝子,他通过厚葬的方式企图吞掉兄长的遗产,训斥兄长两个年幼的孩子没有操办葬礼,实为不孝,随即霸占兄长子嗣的土地……
在胶东国被抓起来的孝子,在他阿父逝世后曾与其小妾有染。
当这些罪证被公布的时候,整个长安再次轰动。
那些看到报纸的儒生们,他们的眼神从呆滞到愤怒,再到惊恐,再到茫然……他们所坚守的东西仿佛在一瞬间就毁灭了,这些罪状是经历过认真判决的,罪状极为详细,甚至还提到会将证据带到长安,在廷尉再次进行审核,因为要判决死刑是要通过廷尉的……这些就是我们先前想要救出来的孝子??
最为愤怒的就是萧奋了。
他坐在书房内,整个人都在哆嗦着。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是晁错编造出来的……晁错,对,都是晁错……我们要诛晁错!!这都是晁错的罪行!!”
而围绕在他身边的大家们,此刻脸色都是异常的惊恐,却再也不敢附和了。
“你们要相信我!!这都是晁错编造出来的罪名!!这么多不孝的人,难道在这短短时日里就能找出来吗?这肯定是编造的……”
“主要原因都是晁错!!我们要打倒晁错……那些大臣不都很希望晁错倒台吗?晁错恶名昭著……”
萧奋的声音愈发的嘶哑,愈发的尖锐。
当天,儒家的报纸再次语出惊人,他们将矛头对准了晁错,认定晁错造假,并且将这些年里所发生的所有事都怪在了晁错的头上,想要将所有的矛盾都引到晁错的头上去。
可这一次,起身附和他们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在太学内,那些趾高气扬的人,都变成了惊弓之鸟,眼神呆滞,脸色茫然。
只有那些礼派最坚定的儒生们,依旧在各地高呼,他们再次开始大动作,想要将矛盾全部都引到晁错的身上去。
随即,廷尉的甲士敲开了萧奋的门。
萧奋看到这些甲士们,当即让弟子们围着自己,大声的说道:“是晁错派遣你们来的吗?!天下的正义之士是杀不死的!!”
为首的官吏摇着头,“我是廷尉左丞宣莫如……昨日你们上告廷尉,诉讼晁错伪造证据,谋杀他人,结党营私,贪墨钱财,强抢民女等罪行,因为提出诉讼的有一千三百二十四人,廷尉即刻出动,以及将被告晁错押到了廷尉,当事人晁错不服,提出诉讼,认为你们诬告,廷尉如今要审晁错的案件,你们作为诉者,要前往廷尉。”
萧奋愣了一下,“晁错被抓了???”
“大汉是鼓励百姓告官的,你们既然告发,我们当然就要抓……我现在问你们一次,你们不准备撤诉对吧?”
“按着大汉的律法,诬告若是败诉,可是要反坐的……你们起诉晁错的罪行都可以诛族了,一千多人集体上诉啊……我在廷尉府这么多年,还从来不曾见过。”
“不过,你们放心,我大汉以礼法来治理天下的,绝对不会因为晁错的身份而偏袒他,我们会请三公来负责他的案件,并且允许他人旁听……若是他有罪,谁也护不住,若是诬告……”
宣莫如笑了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那一刻,萧奋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你不撤诉对吧?”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