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
“水……火……”
“安!”
刘启猛地拍了一下刘安的肩膀,刘安顿时惊醒,连忙站起身来,“师父……我听您的教诲,深有感悟……”,他说着,抬起头来一看,天禄阁内哪里还有老师的踪影,就只有几个傻乎乎的兄弟们,围坐在他的周围,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还师父呢,师父早就走了……这下课都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啊,平日里就你上课最为认真,这几天整日低着头嘀咕着什么水火的,这水火是谁家的女子?姓水,莫不是吴人?吴县水姓最多。”
刘启好奇的问道。
“不是谁家的女子……”
听到这句话,刘启瞪大了双眼,痛心疾首的看着刘安,“你……你怎么也开始……我……唉……那是谁家的男子?”
“放屁!我就是思考我阿父的话,什么女子男子的!”
那一刻,刘安恍如刘长附体,对着刘启破口大骂。
刘启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的对他说道:“千万不能染上这恶习!”
刘祥迟疑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恶习……”
刘贤,刘卬等“纯血”宗室们深以为然的点着头。
刘安索性也不再去执着与阿父所说的神仙之术,几个人觉得有些恶,在刘安的提议下,决定出去找些吃的,刘卬和刘贤都有不少私钱,完全可以去食肆大吃一顿,可是,刘安他们却认为,身为宗室,得自食其力,要靠自己来解决温饱问题。
因此,他们特意翻进了平阳侯家的府邸,本来是想要拿些羊的,可他们翻进来之后,却没能如愿。
平阳侯曹窋坐在书房内,正在读着书,就有人闯了进来。
曹窋茫然的抬起头来,他的面前俨然已经站着五位竖子。
“舅父!”
“你家的羊呢?”
刘祥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不悦。
曹窋脸色一黑,身为汉初著名暴躁人曹参的儿子,曹窋却完全不类父,曹参暴躁,好战,易怒,爱动手的这些缺点,他是完全没有继承,当然,曹参上马能干项羽,下马能当国相的优点他也完全没有继承。在高皇帝身边的诸多猛将里,曹参是唯一被韩信所看得起的。
曹参有多能打呢,开国之初,也就是不算后来的叠加,樊哙得五千户,灌婴五千户,夏侯婴六千九百户,军功狂人周勃八千户,萧何八千户,而曹参,一万零六百户。
至于在文方面,治理齐国,使得齐国大治,短时间内就让齐国恢复到了抽出二十万大军作战的水平。
大概做阿父的太过强势,子女就会变得软弱。
曹窋跟刘盈的关系很好,曹窋待人温和,为人宽厚,却没有什么才干,无论是作战,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突出的才能。
也就是这样的好脾气,在面对刘祥的质问的时候,才不会脱鞋。
“你不先拜见我,却先质问,这是什么道理?”
曹窋反问道。
刘祥这才与众人拜见了他,“拜见舅父!你的羊呢?”
“没了!一只都不剩了!”
相比刘祥的莽,刘安就更懂得做人了,他笑呵呵的走到了舅父的身边,坐了下来,“舅父~~整个长安之中,唯独您家的羊肉是最好吃的,我们今日特意前来,怎么就没有了呢?”
曹窋伸出手来,揉了揉刘安的头,对比刘祥,他也更喜欢这位更加老实的刘安,他无奈的说道:“我一直都是给你们留着的,奈何,你阿父亲自来取,我也不敢不给啊。”
得知羊都被刘长所带走,刘祥满脸的绝望。
“仲父都这般年纪了,怎么还做这种事情呢?还跟我们抢羊,他可是天子啊……”
刘安倒是毫不意外,他阿父做出什么事都是合理的,若是觉得不合理,那一定是对阿父不够了解。
“阿父要这么多的羊做什么?他一个人又吃不完……”
刘安沉思了片刻,只好转变了目标。
“那我们还是去舞阳侯家看一看吧。”
……
没有找到羊的二代群贤们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皇宫,刚刚接近皇宫,就听到了一阵阵的高呼声,远远的,就能看到一群人聚集在皇宫之外,声势浩大,远处还有甲士们来回的奔波,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群贤们心里好奇,急忙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
走的近了,方才看清了聚集在这里的人的真面目,都是太学的学子们,这些人看起来神色高亢,正跪坐在皇宫之外,朝着皇宫的方向纷纷大拜,口呼万岁。
“这是什么情况啊?”
在刘安他们靠近之后,即刻就有甲士护在他们周围,将他们与那些太学生们拉开距离,不让他们靠近,当刘安询问之后,带头的甲士急忙行礼说道:“这些太学生,说是要为先前行刺刘公的事情向陛下请罪……先前,他们还多次说要支持陛下之政……这些人还是有些危险,都佩着剑……”
“跟阿父请罪??”
“太学的学子们不都是很傲气的吗?怎么还会主动来请罪呢?不应该是聚集起来请求阿父释放浮丘伯吗?”
“浮丘伯已经被放走了……”
就在几个小崽子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宫大门缓缓被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马车上,从皇宫里行驶而出,看到这个人影,太学生们更加激动,纷纷高呼了起来,来人正是刘长,刘长俯视着面前这些太学生们,直接将马车开到了他们之中,甲士们想要上前保护,刘长只是看了他们几眼,甲士们便退下来了。
“朕知道……先前有学子被教唆,犯下大错……大汉自有律法,朕也不能赦免这样的罪行,可是朕能从轻发落,允许他们弥补自己的过错!”
刘长大声说着,刘长的声音本就洪亮,哪怕是在远处的刘安他们,都能听的很清楚。
“你们都是未来的官吏,是朕将来的重臣,望你们在做事之前,能够分明是非,不要轻信谣言,更不能因息怒而行事!”
刘长严肃的说着,又看着身后的人,说道:“可以分肉矣!”
刘安他们这才明白,刘长为什么要去弄那么多的羊了,原来是为了给这些学子们分肉啊,刘祥有些不悦的抱怨道:“这些人明明犯了错,仲父居然还要给他们分肉吃,赏罚不明啊……”
而看着欢呼的学子们,看着他们那望向阿父的热切的眼神,刘安却若有所思的说道:“阿父做事向来是有深意的,他这么做,肯定是要用这些学子们来做事,就是不知阿父要做什么事了……”
刘长此刻尽力的表现着自己仁君典范的样子,与诸学子们坐在一起食肉。
而在这次宴席上,刘长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观念。
“尔等乃天子之门生也!!”
刘安一愣,脑海里仿佛有什么闪烁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