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头白猿所教的……我曾遇到一位……”
“说人话!”
“盖公教的……齐国的盖公。”
“他很厉害吗?”
“以前很厉害,现在嘛,我一招就能击败他。”
“你已经比他更强了?”
“是啊,他卧榻都两年多了,肯定不是我的对手啊!”
雍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大罴真不知羞。”
“对了,我听闻兄长给你送了最好看的十个舞女,你却一个都没有接受,这是为什么啊?”
“寡人乃荀子徒孙……熟知礼仪……”
“说实话!”
“我生母就是歌姬。”
“这么巧啊……我也是啊!”
“啊??”
刘长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她,雍娥笑着说道:“我阿母就是阿父的歌姬,只是我阿父儿子很多,女儿就我一个,因此很是宠爱我,我的几个兄长也很宠爱我,唯独主母痛恨……”
“所以你就练剑法?”
“是啊,练好剑法就不怕他人欺辱了……不过,有我的几个兄长护着,倒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你呢?”
刘长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跟你相反,皇宫之内,唯独阿母最疼我,最爱我,其余人都欺负我,赵王跋扈,自幼殴打我,我不敢声张,也不敢哭泣,求着老师学了剑法,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我的几个兄弟,各个嚣张蛮横,都以欺我为乐。”
“我自幼悲惨……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什么苦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在唐国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可到如今,也没有人看得起寡人,朝中大臣们更是如此,那周昌用拐杖来打寡人的舍人,那陈平连奏表都不让寡人来翻看……太尉更是对我谩骂殴打……”
刘长说起了自己悲惨的人生。
雍娥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他。
刘长越说越是感动,好像就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他们甚至拦着我,不让我祭拜阿父,还说我不孝……”
大王正在说着,忽然感觉有什么握着自己的手,他惊讶的看向了雍娥,不知何时,雍娥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说道:“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不必理会这些人,静待时日,总有一天,你可以向他们复仇!你读过公羊春秋吗?”
“他们不让我读书……知道的不多。”
“我那里有一本,我送给你!”
随即,这小姑娘就开始叽叽喳喳的为刘长介绍起公羊春秋来,小姑娘讲的很认真,她不只是练过剑,甚至读过不少书,还知道汉律,刘长大概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听别人讲课,他听的很仔细,甚至,他听进去了。
看着刘长脸上那莫名的笑意,雍娥不解的问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要是当初是你在天禄阁内上课,或许寡人也能当个经学博士啊!”
“博士有什么好当的?大丈夫,要么为相,要么为将,可惜我非男儿身……”
两人聊的很是开心,刘长也就顺势吹开了,讲述着自己当年的战绩,滔滔不绝,雍娥也不打断他,听到他诛杀匈奴的时候,拍手叫好,一副恨不得跟着刘长一起上战场的表情,两人言谈甚欢,整日凑在一起,练剑,切磋学问,雍钜鹿很开心,而樊伉就有些坐不住了。
“大王啊,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寡妇的家人了?”
“哪个寡妇啊?”
“大王,就是您说的那个,被秦王召见的那个呀!”
“哦……你没有看到寡人在忙与大事吗?忙完了再说!”
“可是大王……您不能被女色所误啊!”
刘长还是嘴硬,骂道:“寡人怎么会被女色所误呢?寡人这么做,是有含义的!你去问周胜之和吕禄,他们会告诉你,寡人为何如此亲近雍娥!”
还不等樊伉说完,刘长便粗暴的将樊伉给推了出去。
又一次跟着雍娥外出狩猎而归的时候,刘长看着一旁叽叽喳喳的女孩,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道:“其实吧,寡人骗你了……寡人自幼也不曾受过欺负,过的还是很滋润的……”
雍娥白了他一眼,“你说自己过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受尽欺负的人不可能养成这么蛮横的性格,更不可能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哈哈哈,你知道就好……哎呀……寡人这手臂有点疼啊。”
“嗯??怎么了??”
“寡人也不知道啊,要不你晚上进来给我上个药吧?你不要误会啊……寡人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抹药……”
刘长咬着牙,捂着自己的手臂,龇牙咧嘴的说着。
雍娥伸出手来,按了按他的手臂,“可以帮你上药,不过,你这手疼,不会影响我们同房吧?”
刘长大惊,猛地抬起手来,左右挥舞,带着阵阵风声,就差在雍娥面前打一套拳了,“你看,不影响!完全不影响!”
雍娥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
次日,屋内一片狼藉,就仿佛战场一般,各种家具倒在地上,连榻好像都缺了一个角,被撕碎的衣裳随意的丢在一旁,地上甚至还有武器,就是进来十个盗都未必能弄成这个样子。
刘长满脸堆笑,躺在榻上,搂着怀里的雍娥,雍娥此刻却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刘长身上的伤疤。
这触目惊心的伤疤,让雍娥看着都觉得震撼。
“哈哈哈,寡人都有些饿了……走,去吃点肉!”
“我起不来!”
“一看你就是练剑没练到家……不然怎么会起不来呢?”
“你这般猛烈……你家里的妻妾是如何受的住的?”
“咳咳,是你自己让寡人全力以赴的……她们可不敢这么说……”
“你给我带些吃的。”
“行,那你休息会啊,寡人去弄些肉来……”
刘长穿起了衣裳,看着这屋内,他摇着头,说道:“昨晚就不该饮酒的,你看这屋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此打仗呢!你有心腹的侍女吗?叫几个来收拾一下吧……”
“稍后再说……”
雍娥有气无力的说着,她连翻身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刘长点点头,走出了内屋。
刘长刚准备走出院落,就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樊伉,樊伉此刻幽幽的看着他,似乎是等大王的狡辩,您睡都睡一块儿去了,这次该如何解释呢?
刘长挠了挠鼻子,尴尬的笑着,“樊伉,你说的没错……寡人确实是被女色所误啊……”
“要不你去河西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