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九川面色涨红,急得额头冒汗,孽徒啊孽徒!
“那你看到拂衣师姐躲什么?!”
“前世拂衣真君瞧不上我,我看到她自卑不行吗?”
赵拂衣冷飕飕的目光射过来,黎九川百口难辩,气急败坏,扭头四顾,看到撑窗户的杆子,伸手吸过来,怒气冲冲地朝江月白打过去。
江月白浑身紧绷,跪在原地也不躲。
“我原以为师父是天下顶好的师父,不会像寻常爹娘一样,把自己的错误怪小辈头上,没想到……师父要是觉得打我能让您心里舒坦些,那您就随便打吧!”
江月白装模做样地吸了吸鼻子,黎九川打下来的杆子顿在江月白肩头,进退不得。
此刻就连黎九川自己也忍不住在想,一切似乎都是他想多了,江月白是曾误导过她,但是后来,也确实没有说过赵拂衣是她娘的话。
是他自己,看到江月白躲赵拂衣,就先入为主的以为赵拂衣这个当娘的对自己孩子不好,也是他自己看到江月白那些记忆之后,未曾问清,就想到一出人伦惨剧。
江月白跟赵拂衣解释的时候,态度诚恳,不曾闪躲,明显都是真话,他还固执的相信自己脑补出的那一套。
确实……都是他的错!
黎九川在这里进行复杂的心理斗争时,赵拂衣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甚至发出轻微的冷笑声。
那样子,就好像在说,‘演,你们师徒俩继续给我演’。
江月白心虚,又面向赵拂衣说道,“错误已经铸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您别怪罪我师父,我师父对您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一直将您当做最为敬重的师姐。”
“而我,师父虽然不是我亲爹,却在我心中胜过亲爹,您也一样,是我阵道的启蒙者,不是亲娘胜过亲娘,如果你们愿意认我这个义女,我现在就可以磕头叫……哎呀!”
黎九川一棒子敲在江月白头上,“还不闭嘴!”
这不是认错,这是火上浇油!
再说下去,他们师徒俩得一起跪在这儿!
“拂衣师姐,这孽徒今日就交给你,要打要罚随意,我这个做师父的绝不阻拦,愿一同认错,接受拂衣师姐的责罚!”
赵拂衣左手捏右手腕,慢慢转动着,气势阴沉恐怖。
“当真让我随便罚?”
江月白双手按着自己脑袋,看赵拂衣对于她委曲求全的认亲不为所动,师父竟也胳膊肘向外拐,怒上心头。
行!
我自愿当晚辈你们不接受,那好,你们可别后悔!
计划乙,执行!
没等自家师父说什么,江月白委屈表情猛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一身气势节节攀升。
狂风卷地,吹起殿内纱幔,封闭大殿的结界在风中破碎,无声无息。
赵拂衣和黎九川猛地站直身体,错愕又震惊地看着江月白的修为一路蹿上去。
炼虚……还是巅峰,连天衍宗如今两位活了三千多年的炼虚老祖都超过去了,她今年还不到五百岁吧?
这怎么可能!
江月白走到大殿门口,亲手把门拉开,阳光照在脸上,她用力吸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气,听天魁峰上各处嘈杂的声音,可真悦耳!
一转身,江月白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指向自己的脑袋,气焰嚣张。
“来,打吧,让天衍宗上下都看看,师侄打师叔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外面正对大殿门口的老树后,突然弹出一个肥肥的肚子,又被用力吸回去。
黎九川:……
赵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