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灯笼坠子跳了下,算是回应。
江月白心境松弛,一路赏景一路行,偶尔山中野宿,打猎赏景,还学那文人雅士,赋诗饮酒,把前世没时间干的事情全都干了,体会修仙带来的自在逍遥。
原本出发得早,结果玩了一路,到永安城时,已经临近新春腊月,跟前世一样的时间。
冬雪初降,银装素裹一片天,江月白先去山上道观看望蔡仁,送了些练气修士用的丹药和法器,算是感谢他这些年对爹娘的照顾。
蔡仁诚惶诚恐,嘴上说着‘师叔使不得’,手却麻利地收下所有东西。
从蔡仁那里,江月白了解到,爹娘这些年一切安好,江氏木工坊已经在永安城小有名气,就连官府都找她爹江大山建造水车农具。
据说衙门里打人的板子,那都是他们江氏木工坊造的!
靠上官府,各大商行的商人都要给三分薄面,爹娘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而她那今年还不到十三的弟弟,竟已考过县试和府试,有了秀才功名。
江月白独自一人到永安城中,远远的看了眼木工坊中带学徒的爹爹,看到带着仆妇的娘亲给忙碌的爹爹送饭。
娘亲穿着喜庆的红色小袄,头戴金钗,时时刻刻都笑容满面。
爹爹黑了些,看着比原来更硬朗,手下学徒对他十分恭敬,他也学着大老爷的气势,故意不苟言笑,却在看到娘亲时,变得憨傻。
她还去学堂远远的看了眼已经长成翩翩少年郎的弟弟,自己长得这么好,弟弟也不赖,在江月白看来,弟弟比卓青锋还好看。
江月白隐身在房顶上看的时候,还有发现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小姐,踩着随从爬墙头,看着竹林中读书的弟弟痴痴笑。
那臭小子应该是知道,故意把好看的侧脸朝向那边,挺直脊背,拿着书默默诵读。
他那点小心思,被他翘起的嘴角出卖。
换了江月白以前的性格,必定掀了那堵墙,成全他们郎有情妾有意,但是现在她不会这么做。
该成的,无论耗费多少时间,经历多少艰难险阻,自然会成。
不该成的,她若插手,只会带来厄运。
爹娘和弟弟一切安好,江月白心中全是满足。
之所以不去打扰,是因为仙凡有别,修仙者寿元绵长,她注定要经历爹娘和弟弟的寿终正寝。
她不想打乱他们如今美满的生活,也不想让心中羁绊过深。
到这一刻,江月白才真正明白,为何修真者要斩断尘缘,不能轻易插手凡人的事情。
江月白还按照前世的记忆去找了沈静好沈夫子,却得知沈夫子早些年就已经在云国都城中了状元,此时正在朝中为官。
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仔细想来,永安城林氏在林向天死掉之后,就失去了靠山,被朝堂中的政敌参了一本,罪行累累,全家都被流放。
林岁晚当年闹着要回家,被抹去在仙门的记忆,和仅有的练气一层修为,她以为能够回去做个千金小姐,却没料到林氏的没落。
没有了林氏的祸害,沈静好夫子上京赶考就没了阻碍,顺理成章。
所以……沈夫子成为云国女相,带着功德金身转世本来就是她的命运,天道凭什么前世劈雷吓唬她?
“贼老天!”
站在沈夫子家房顶上,江月白瞅着万里晴空骂了一句。
轰隆隆!
晴空闷雷,江月白翻起大大的白眼,叉腰站在房顶,一副有种劈死她的嚣张样子。
腹中忽然雷鸣,江月白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祭出白玉竹简重新出发。
此间事了,朝天域,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