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跟在巫族撤离的大军后方，发现大部分巫族战士在越过沙漠之后，便开始原地驻扎，看起来是准备随时打回去。

只有小部分衣着明显不同的章尾山巫民，兵分三路返回。

烛龙带着烛九幽，早已不见踪迹，这一次巫族损失了大部分被他们驯服的龙，凶兽死伤更是惨重。

江月白观察几日，忽然在原地驻扎的巫族战士中看到了自己曾经遇见过的部落女首领，那个背着弓箭的炎炽羽。

此时她已经换上印有章尾山图腾的黑色皮甲，身上到处都是陈旧的伤痕，看起来饱经风霜。

她身边带着的人，也都不再是曾经部落中的人。

江月白耐心等待，等到炎炽羽换防巡逻到沙漠范围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铺开无生沙界，将炎炽羽和随从隔开。

黄沙漫天，炎炽羽对于突如其来的小范围沙暴很惊慌，直到看清从沙暴中走出的人影，才震惊出声。

“是你？”

炎炽羽还认得江月白，即便她现在已经知道，江月白当初化名拂衣，用的是别人的名字，但她对江月白依旧没有恶意。

炎炽羽放下弓箭，身上火龙骨符也逐渐熄灭。

江月白看着炎炽羽，她记得大巫和桃仙的记忆中，这个小部落前八次都毁灭在烛九幽手中，无一幸存。

可这一次，却改变了。

是因为烛九幽要找的无字石板被她带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你们为何会投靠烛九幽？”江月白直截了当地问道。

炎炽羽并没有因为江月白是人族，眼下人族和巫族正在开战而对江月白产生排斥感。

她扫视周围，问江月白这里是否安全，看到江月白点头，才慢慢说道，“是炎妙那孩子，改变了我们。”

“炎妙她还活着？她在哪？”江月白有些意外。

炎炽羽道，“当年，烛九幽的人马杀到我们部落前夜，炎妙突然从外归来，学成了一身本事，连我也在她手中吃了亏，险些就输给她。”

“后来炎妙带着她一路探听来的消息，说只凭我们无法抗衡烛九幽的力量，她在人族学到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想让我们主动归顺。”

“虽然那时好多人骂炎妙没骨气，但是大巫却站在她身边，支持她，最终，我压服了下面的人，在烛九幽的人到来时主动投靠。”

“我记得那日，领兵前来的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像人族，却又有羽巫的双翼，他欣然接受我们的投靠，没有过多为难。”

“再后来，我们全都被带到章尾山附近，族中能打的战士加入军队，其他人都被带去修建烛龙殿。炎妙更是在军中不断立功，崭露头角，得到重用。”

“现在的炎妙，已经是烛九幽内殿的护卫之一，其实我一直觉得炎妙晋升得太快太顺利，这其中似乎有那个羽巫的原因，我总怕，炎妙被人利用。”

对于江月白他们这些外来者，因为时间乱流的存在，他们感觉上，真正渡过的时间其实还不到一年。

但是对于大荒本地的存在，他们已经渡过了至少二十年。

炎炽羽重重叹气，江月白的双眼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