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江月白用两具分身继续在诸葛家的授课和学习任务,本体则留在客居,专心陪伴赵拂衣和温妙。
温妙深知江月白的‘秉性’,她还没开口就赶人,江月白不想走,温妙丢下一句‘你不走我走’,之后便消失不见。
江月白看她离开的方向,很有可能是去七星河那边,乔装打探去了。
赵拂衣端着长辈架子,拉不下脸开口,坐在桌边视死如归般一口饮尽杯中茶,深吸一口气敲敲桌面,做好准备。
看在拂衣师叔这么热情主动的份上,江月白怎么好意思拒绝长辈好意,当即笑眯眯的坐下来,拿出新太和伞,请拂衣师叔帮她查看上面的符阵群有无不妥之处。
这一看,果然发现一些连接不顺畅之处,阵道大师不愧是大师,见解学识和经验都比江月白丰富几百年。
赵拂衣在旁指点,江月白着手改动,把新太和伞改进得更加完美。
太和伞上的符阵群检查完,江月白又拿出这几年在诸葛家学习的,适用于偃甲的符阵笔记,跟赵拂衣讨论。
后来几日,天衍宗其他化神修士陆陆续续到达诸葛家。
两位炼虚星君则要晚一些到,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悟道的方向,又因为修为高,只要进入九河界就会被界主重溟仙君的道果道蚀。
所以他们只会在群龙会开始时露一面,将该商议的事情尽快商议好,然后马上离开。
当初在青龙界,若非青龙界仙君不在,其他宗门的炼虚修士和合体修士都不会在宗门内长待。
就跟温妙对江月白说的那句话一样,你不走我走!
赵拂衣心思缜密,提前交代过其他人,来时不要暴露身份修为。
所以外界还不知道,诸葛家此时聚集了多少化神修士。
许多人彼此之间都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见,见面之后都有说不完的话。
江月白作为唯一的晚辈,又是地灵界天衍宗中的佼佼者,理所应当的受到诸位前辈的关照,一见面就被塞了好些见面礼。
不过,大家见到江月白的流程多少有点相似……
“哎呀,这位就是拂衣师妹信中提到的小望舒吗?当真是个灵气逼人,蕙质兰心的好孩子,哪里就顽劣了?拂衣师妹简直是胡扯,来来来,师叔给你点好东西……”
这种时候,赵拂衣都在一旁淡定饮茶,心里想着,没有人能撑过一天!没有人!
片刻之后,当长辈和晚辈的寒暄被那装作一脸乖巧的晚辈掌控,场面就开始逐渐走向失控。
“……不知莫平师叔专修哪一道?我最近修行遇到些瓶颈,能否请教师叔?”
“遇到瓶颈了啊?尽管说来,师叔也是从元婴期过来的,一定帮你解决!”
这种时候,赵拂衣都会放下茶盏,露出一抹微妙的淡笑,静静看着。
回想当年她在黎九川面前夸赞江月白,黎九川说江月白哪里都好,就是问题多了些时,她还天真的认为问题多是好事。
此刻面前这位莫平师兄,脸上的天真笑容跟她当年如出一辙,想到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赵拂衣古井不波的心,竟然也有点小期待,和小小的‘幸灾乐祸’。
江月白开始提问,莫平初时还能游刃有余,随着讨论逐渐深奥,莫平皱眉思索的时间越来越长。
修行到了后期,许多天地至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根本没法用语言讲述清楚。
道,本就玄之又玄。
可莫平回答得越笼统越玄妙,越是会带出更多问题。
江月白梗着脖子,打破砂锅问到底,当她感觉一个脑子不够用时,把藏起来的那道神念化作分身放出来,两个她对着一个莫平。
见此场景,莫平终于承受不住的站起来,原本年轻的脸上布满沧桑和苦恼的褶皱,眼里都是颤抖的血丝。
“那个……师叔与诸葛长老几十年不见,之前还有一场棋局未曾解决,这耽误了大半日,叫人久等不好,师叔去去就来!”
莫风逃似地离开,赵拂衣没崩住笑出声,笑得握在手中的茶盏里,水都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