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拂衣从外面走来,唐未眠仍止不住的笑,“师父我原来一直以为北斗定星阵没成,都不敢问您,原来我成了哈哈,师父我做到了。”
赵拂衣微愣,瞥到江月白在唐未眠身后挤眉弄眼,心下了然。
她原来对这些弟子们可能真的太严苛了,以至于他们压力巨大,害怕失败。
反观黎九川,无论在谁面前提起江月白都只捡好的说,不好的也能说成另一种好。
“嗯,这次多亏了你,但你也不要太骄傲,多总结……成功经验。”
“是!”
唐未眠过于激动,转头突然抱了下江月白,然后飞奔离去。
赵拂衣摇摇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你来讨债?”
“不讨债,来请教。”江月白扬了扬手中八阵盘。
“进来吧。”
江月白跟着赵拂衣进营帐,没等赵拂衣说,就自来熟的坐下,“拂衣真君,这阵盘改过之后怎么用啊?”
赵拂衣端正坐下,“坐好了再问,你这是对着我可以放肆些,在外面面对其他前辈,不能失了天衍宗的威仪。”
江月白赶忙直起身子板板正正。
赵拂衣这才道:“你原来的阵盘虽有八阵,但八阵等同于一阵,只有迷阵效果并不适合修真界斗法用,我帮你改过之后,此时里面有八卦六十四种变化,我未曾按照卦象排布,而是借其中规律,合五行三奇。”
“原本你五行平衡的话,六十四阵随意变幻,组合连环,威力层层叠加,但你现在是火煞灵体,只能暂时启用其中火属的八阵,接下来我细细跟你说其中阵法变换和原理,你有问题就随时问。”
江月白眼睛一亮,“好,我阵道正卡在关隘上,有好多问题想请教您。”
赵拂衣怀着歉疚补偿之心,耐心为江月白解答新阵盘中的问题,由此引申一些阵道基础。
江月白吸收和领会知识的速度很快,举一反三,不断刷新赵拂衣对她的认知。
一开始,事情发展还很正常,一个问,一个答。
当江月白问着问着,忽然非常自然的取出辟谷丹吃下的时候,赵拂衣眉心一跳,感觉哪里不太对。
后来赵拂衣口干舌燥,几次想说今日作罢,可江月白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用真诚又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神看着她时,赵拂衣就想到自己对她的拒绝,想到秘境里她拼死相救,再说不出作罢的话。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日复一日,江月白永不知足,解答一个问题,又会冒出一个新问题。
“……子母阵为什么一定要从小的子阵起,为什么就不能先确定母阵的大框架?”
赵拂衣满眼血丝,额角紧绷,“我与你说过了,阵势如水,要一波一波推上去,才能发挥威力。”
江月白疑惑歪头,“那我先从母阵框架起,就相当于把这一波波的力量压制住,等到子阵填充好的时候,不就跟山洪决堤一样,威力更大吗?”
赵拂衣恼怒又恍然,不知不觉按着江月白的思路一想,好像有点道理。
不对!她怎么可以被这丫头带歪!
咚!
赵拂衣突然抬手敲在江月白脑袋上,“你这小脑袋一天天怎么这么多问题,布阵都是顺着布,谁逆着布阵了?”
江月白气恼的抱着头,“天都能逆,为啥布阵就不能逆,你说不过我就打人,枉为人师!”
“我又不是你师父!找你自己师父去!”
赵拂衣大袖一甩,江月白连同八阵盘,还有这些日子画的阵图被狂风卷着扔出帐外。
“哎呦!”
江月白摔得四仰八叉,看到赵拂衣营帐顶阵盘光耀,连着降下三座大阵,将小小营帐封得密不透风。
“赵铁嘴,你不讲理!”
江月白壮着胆子大骂,阵光微动,她卷上东西撒腿就跑。
赵拂衣面色铁青的坐在营帐中,虽然气得够呛,但江月白刚才的话让她的求知欲也被勾起来。
当即取出一摞又一摞的阵图,拿着推演阵法的棋盘开始一一推演。
下次,定不能再这么丢脸,连一个臭丫头的问题都回答不出!
还有当初拒绝收江月白为徒的悔意,气没了大半,想到此处,赵拂衣气着气着便笑了。
彼时,黎九川看到江月白回来,不禁调笑,“才三日你就回来了?我以为你怎么也得缠她半月。”
“拂衣真君不讲理,恼羞成怒把我扔出来了。”
江月白气鼓鼓的坐下喝水,黎九川取出一个储物袋给她。
“你不是要去游历吗?现在就走吧。”
“现在?”
江月白睁大眼,她才被赵铁嘴赶出来,师父又赶她?
黎九川无奈笑道:“你可知我这几日为你挡了多少上门求见的人?你再不走,我在这里也待不下去了。”
“走吧,天下之大,随你去,有空寄信回来报个平安,别忘了定期到各坊市的鸿雁楼看看,灵物的事有消息我会给你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