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花溪谷三十九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又何曾做过见死不救的事情?你们若信得过老夫,就让我家白丫头试上一试,她若当真不行,老夫亲自动手助你们渡过此关。”
宋佩儿走过来拍拍郭振肩膀,话说到这份上,郭振无奈偏头算是默许,只是眼神同众人一样,仍不能相信江月白可除虫。
宋佩儿深深看着江月白,一样不能相信,但她很好奇陶丰年执意让江月白试一试的底气在哪里。
陶丰年颔首,看向江月白,未曾开口,江月白却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陶丰年蹲下来平视江月白,耐心道,“丫头,爷爷知道你有气,也担心爷爷身体,可你要知道,大灾面前无恩怨。”
江月白鼓着脸,气未消,眼神渐深。
回想起当年逃难,跟娘三天两头干仗的婶娘,在他们快饿死的时候,曾把自家都不够吃的半个地瓜分给他们。
娘那时一边哭一边把地瓜往她和弟弟嘴里塞,没有那一口地瓜,她可能熬不过那一夜。
想到这里,江月白的腮帮子瘪下来。
“好,我试试。”
陶丰年欣慰的拂去江月白身上落雪,“竭尽全力便好,不行也无妨,还有爷爷呢。”
江月白点头,哈气搓手,蹲在被冰封的幼苗边,准备施展锋芒诀除虫。
“她入谷还不足两月,就能掌握二层的锋芒诀?我不信。”
“我入谷一年多,云雨诀才刚刚到二层,这还是五道法术中最简单的。”
“没错,我草木诀学了快两年才到二层门前,锋芒诀比草木诀还难。”
“吕莹到现在一道法术都没学会,她半月前才突破练气一层,难不成娘胎里就开始学锋芒诀了?”
“她要会二层锋芒诀,我把这些冰甲虫全吃下去!”
面对周围质疑的声音,江月白噘嘴皱眉,听不见,听不见,爷爷刚才说的要点是什么来着?
大雪纷飞,花溪谷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灵田边。
吕莹和石小武几个学徒个子小,从人群缝隙挤到前面,一瞬不瞬的看着蹲在幼苗旁的江月白。
就连不远处正在除虫的刘大山也停下来,掺着方忠看过来。
方忠年逾花甲,锋芒诀学了三个年头才到二层。
刘大山年轻些也愚钝些,靠着一股子韧劲不断练习,经年累月之下,也用五年修到二层。
以往花溪谷有虫患,大家都是雇佣他俩和另外三个会锋芒诀的除虫,很少请动陶丰年。
二级锋芒诀除虫,一亩地一块下品灵石,禾苗会受到微小的伤害,养几日便可。
三级锋芒诀除虫,虽不伤禾苗分毫,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寒风呼啸,江月白活动僵硬手指,回顾完要点,眼神一定!
素白小手合于身前,十指搅动,眼花缭乱,金芒乍现,如梦似幻。
周边一瞬寂静,所有人都震惊的睁大眼睛,被江月白那纯熟的指法所吸引。
宋佩儿紧抱的双臂一松,站直身体,郭振嘴巴微张,瞠目结舌。
不远处的方忠和刘大山面色剧变,慌里慌张的挤进来。
发丝般金线在江月白十指间交织缠绕,一引一带,三息成诀!
“果真是二层锋芒诀,比俺成诀速度还快!”刘大山在旁震惊出声。
“也比我的锋芒凝实。”方忠吞着唾沫沉声道。
漫天风雪之中,灿金光芒耀眼,叫所有人移不开双目,也让所有跟她同龄的小学徒羡慕又嫉妒的红了眼。
“江师姐可真厉害!”石小武兴奋夸赞。
“骗子!”吕莹愈发气愤。
江月白全神贯注,身上那股成熟稳重,让其他学徒望尘莫及。
庚金锋芒一成,江月白并指下压,指尖碰在被冰壳覆盖的幼苗上。
咔!
幼苗上的冰壳碎裂,江月白看到大片米粒大小,犹如瓢虫一般的冰蓝色甲虫,爬满幼苗叶片和根茎出,锋利的镰刀口器开合,啃咬幼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