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皇京城,大约三百里之外。清玄立在云空中,饶有兴致地看着皇京城的方向。
他人虽在此,可此处来回扫荡的神念,却无人能觉。
“奇怪,当真奇怪!这宗守的修为,应该已至神境。然而这六神御刀术,怎的就强横至此?圣境修者,连抗手之力都无,未免也太过夸张。”
太黄则手拂着长须沉吟:“这门六神御刀术,与我以前见过的一种飞刀术相似。据说是出自一张来自另一界域的秘诀图录。我曾遣人寻觅过,却终无所得,此物已落入一位异人之手。按说没道理如此强横才是,以我推演,这门飞刀术,需得配合一种特殊的刀器,才能有十成之威——”
似是怎么想都不得其解,太黄干脆放下这隐约念头,转而笑问:“莫非师兄怀疑,那李别雪种种异于常人之举,是与此有关?”
“非是怀疑,而是确定!就不知是何事物而已,是丹?是器?又或者是某种天生灵珍,都难确定。”
清玄摇头,又神情微动:“看来是要用阴脉屠灵阵了。”
“阴脉死焰雷,屠灵神光。有至境主持,只需秀观不出手,那李别雪几立于不败之地。说来这魔道第一杀阵,你我几千年都未见过了。”
太黄亦是微微动容,世间任何大阵,都无法越过至境门槛,除非本身就是这个等阶。
苍生七剑能抗衡至境,是七剑合璧,把剑器推升到神兵等阶。
而剑宗的天绝地灭浮灵剑阵,之所以能镇压住剑宗气运。是因其主剑“浮灵”,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神兵!与至境一般,器灵寄托大道,永生不灭。
魔道那全称为“九天十地阴脉屠灵”之阵,亦是同样有神宝镇压。
再有李别雪主持,寻常的至境绝难撼动。
“如此说来,那几位若不出手,这宗守必死无疑?”
“没这么容易,若我所料不误,那宗守定有保命之能。或者是那口炼神剑,已经晋阶了也未可知。不过当真奇怪!”
清玄好奇的扫望四野,眼中疑色转浓:“我神念扫荡此间万里地域,都只觉魏旭元静二人形迹。那秀观也还罢了,修为在你我之上,自有藏身之法。可为何龙影与林玄霜,也不见踪影?难道说只凭两个至境圣尊,一套苍生剑阵,加上一个还不见踪影的秀观,就敢硬撼十二镇国铜人,与这九天十地阴脉屠灵魔阵?”
太黄也觉古怪,却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此时此刻,只能静观其变而已。
“倒是那朱熹,此时坐镇文庙,看来是真的准备插手此战。九天十地阴脉屠灵魔阵,需汲取这皇京城内,两千三百万子民精元气血。两千三百万人,一年寿元,可维持大阵三时。至今都无阻止之意,看来这位儒门圣尊,是真的决心已定,哪怕与魔为伍,也要斩杀他心中之魔。”
言语唏嘘,却又透着几分讥嘲之意。
后面不远处的晴明,此时却神情慎然,向二人俯身一礼。
“宗守自赴死地,气运已绝!若今日两位师祖出手,此魔断然难以生离皇京。”
太黄闻言笑了笑,却并不言语,不置可否。琨铭乃道门第三位至境圣尊,又是为救道门数十万弟子而死。所以这琨铭爱女,他极其包容怜爱。
也知晴明对宗守仇深似海,故此哪怕是晴明此时说错了话,也不去训斥。
那清玄也微微摇头:“此事且看看再说!若真有机会,我不会坐观。”
在他眼前,若无其他变数,哪怕今日自己束手旁观,宗守也必死无疑。
然而就是这难以测知的“变数”,才令人心有顾忌。
宗守不会忽然发疯,苍生道更不可能是疯子。或者秀观真的回归,真有什么对抗十二镇国铜人的手段,也未可知。
故此在看清形势之前,他绝不会贸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