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麒麟,也同样把视线往这边注目,先是凶光闪现。
接着又神情一怔,喜意微闪。直接把“谈秋”丢开,跑到了宗守的身旁。
然后就更是亲热的,以头摩挲着宗守的大腿,又同样舔了舔他的手背。
宗守一怔,忖道这又什么情况?正奇怪不已,却见对面的“谈秋”也同样是一阵愣愣。失神不语。
半晌之后,这人才一声失笑:“原来如此,果然是圣王之气么?我那姐姐,居然是不曾看错。我苍生道中,居然出了一位圣王——”
宗守一惊,“啊”了一声,似也想到什么?只是这不只是传言么?即便是真的,又怎么可能?
那“谈秋”却直接把话挑明:“麒麟性情凶猛,却是善兽。秉天地之气而生,被世人视为祥瑞。传闻世间但有圣皇现,就有麒麟现世。这只水麒麟,之所以会亲近你,也就是说——”
一边说着,“谈秋”一边望来,眉眼中全是异样之色。隐约有感慨,有激动,有期冀,也有着些许不敢置信:“它已将你,与上古时代的那几位圣皇等同!”
宗守再次一怔,定定看着身旁,这头已经缩成狮子大小的精兽。
皱眉沉吟了片刻,宗守又摇了摇头:“什么祥瑞,什么圣皇出则麒麟现,我可不信!”
上古的几位圣皇,或者真有其人。应该是治政特别清明,被所有人所推崇。
这什么麒麟祥瑞之说,却必定是后人穿凿附会。
毕竟是曾经经历过万载之后的后世,绝不会信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
“确实有些穿凿附会的地方,不过上古时,每一位圣皇身旁,总有麒麟相伴,却也是事实。说来我师兄曾经特地查证过,虽还不知具体缘由,却曾跟我言道。应该是每一代圣王的气息,对这些麒麟都所益处。故此一旦偏离他们的为皇之道。这些麒麟就会离去——”
宗守静静听着,忖道这个解释,还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自己这样的人,居然也能与上古圣皇等同?怎么自己听着也觉荒唐,会不好意思的——
要么是这头水麒麟出了问题。要么是这“谈秋”,是在胡说八道。
却听“谈秋”又是一笑,带着讥讽:“你可知,若是你这只麒麟现世,那些儒家必定会三跪九叩,膜拜你为圣君?真想看看呢,若是这些老朽腐儒们知晓,他们心目中的无上圣君,上古圣王,竟是你这般模样,到底会是何表情?会不会把那些中庸大学之类的儒家经典,自己给吞了?”
“哎?”
宗守一怔,把“谈秋”后面的话,全数忽略:“我这只?”
这水麒麟,最多是莫名其妙的,对他亲热一些,可与他没什么关联,更谈不上是他的——
“没注意?寄生之印,生死之契!”
那“谈秋”一边说,一边笑着指了指宗守的左手。“麒麟天生就有这种神通,可以通过此印,汲取他人的精元生气。不过被它下印之人,也颇有好处。因是同生共死,倒也公平!”
宗守看向自己左手,只见方才被水麒麟添过的地方,赫然多了一块红色的瘢痕。
不是印记,而是一个符文。以灵能激发,果然与这头麒麟,有了一丝联系。
固然是有丝丝精气,被吸收了过去。宗守却也能从此印中,提取到庞大水系精元,算是互利互惠。
却彻底愣住。他这次放弃寻觅宇书跑过来。是为了吞噬能与焚空之血抗衡的水系神兽,而不是与这水麒麟,建什么生死之约。
不过说起来,自这头水麒麟,到了他身边的时候,体内的血脉冲突。就已经不似方才那么剧烈。
至少他神智,又情形了一些。
“这便是瑞兽麒麟的真相,吞噬其他生灵的精气而成长——”
那“谈秋”说到此,又笑着问道:“可是忧心自己的血脉冲突?你现下可以心安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你解决此事!玄霜的弟子,总不可能让你就这么死掉。嘻嘻,若是你这么陨落,日后那场好戏,可不就看不成了?”
宗守却立时眼神微亮:“解决?莫非你知道缘由?”
说来这体内的变化,他自己也觉奇怪。先前明明阴阳调和,已经稳定了下来,却在转眼之间又出了变故。一直都想不通,是何缘故。
“血脉下溯!你以前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又为何想不到?”
“谈秋”微微摇头,带着夏虫不可以语冰,孺子不可教的无奈:“你是那人这一生中,唯一的子嗣,也是最亲近之人。故此受到的影响,也是最大。血脉提升,本是好事。只可惜在你而言,却是灾难!”
语音停在宗守的耳中,仿佛是晨钟暮鼓般,令他是恍然而悟。
——是宗未然?他的父亲——
这么说来,在本来的历史中。宗未然虽是为他放弃了宙极命世书,自降数个阶位。却仍被称为九尾狐王,狂血妖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