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要检查身子,好些比较狂放的女人更是已经发出了浪笑声,连连招呼他。
不能说全是不自爱,只是在粪坑里待的太久了,难免染上屎尿气。
这个时候,林宁只说了句:“我去药庐取药箱。”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他一走,邓雪娘就黑了本就阴沉的脸,上前抓住方才卖弄风骚的几个女人,左右开弓便是一阵耳光。
她堂堂二流高手,打这些平日里连路都少走的女人,简直可以秒杀。
打的几个女人脸面高高肿起,先是鬼哭狼嚎的尖叫,到最后连大气都不敢出,邓雪娘才住了手,啐骂道:“好好的清白人不做,非要当表子?再敢发这身骚气,下回老娘连打都懒得打你,直接丢下山,由你自生自灭拉倒!”
见有人面色异样,邓雪娘嗤笑一声道:“你们在窑子里待久了,不会以为外面还是太平盛世吧?如今三国正在大战,死伤无数,再加上天灾不断,遍地流民,就你们这样的,下了山走不到二十里,就被人扒光了,先狠狠糟蹋,糟蹋完了,直接就拿锅煮了!我知道你们不信,不过山寨就有流民营,过几天你们自去问自去看就是。若是哪个想走的,都不用偷偷摸摸的走,直接光明正大的走就好。若不是小宁那个傻小子非要做这些劳什子好事,我们山寨谁愿意搭理你们这些窑姐儿的死活……”
周妮妮有些不安的在一旁劝道:“娘啊,小宁刚才说过,不许山寨里瞧不起她们,你……”
邓雪娘闻言一滞,瞪了自家女儿一眼后,又凶狠道:“都记住了,以前是那些老鸨为了逼你们接客给她们赚银子动手打骂你们,可从今往后,谁要不想清清白白做人,再发骚卖弄,就自己滚蛋!不想走的,就让我打烂你们的脸,看你们还拿什么不好好做人!现在都回自己的屋,一会儿有人教你们从哪取水,从哪吃饭,在哪屙屎拉尿,在哪洗屁股……谁也不许乱了规矩!!”
“……”
……
一些男人不好开口的话,交给女人去办,再合适不过。
都是女人,她们说话便放得开,讲的深刻透彻够深猛,有男人在就不好办了。
所以林宁借机离开,他相信以邓雪娘的手段,收拾一些女人里的刺儿头,还是轻而易举的。
以后再在女人中间设立保甲制度,选出一些女官来,问题也就解决了大半。
至于女人之间会不会互相攀比,互相明斗暗斗明撕暗撕,他就不在乎了。
等开始了对她们来说前所未有的高强度劳动后,想来也就都安分下来。
检查身子也不急,总要让她们先沐浴一番才好。
眼下林宁需要着手的,是那些铁矿工。
虽然人数是那些姑娘的两倍还多,但当林宁同田五娘、皇鸿儿、方林等人进入新寨时,整个大寨内,却是沉寂的让人心惊。
这是一群……已经麻木绝望的人。
陈龙、李铁两个有威望的大汉迎上前来,就听林宁吩咐道:“未来七天内,你们没有别的事,白天可以参加一些劳力活动,不必太多,然后吃好喝好。晚上,则分散到七大营,参加诉苦大会,前四天先多听多看,后三天要上台去说,一年内,每个人都要上去轮一回。我看得出来,大家如此沉闷,不是因为天生话少,而是心里太苦,太沉,太痛,也太恨。不将这股苦痛说出来不将心里的不平仇恨发泄出来,他们是走不出来的。
我想要的,是一群活的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热血好汉,而不是一群虽悍不畏死但却麻木的连自己的心都已死去的傀儡。”
说罢,林宁带人转身离去。
……
“小宁,你这是……”
出了新寨,方林就按捺不住的问林宁道:“我闻古来练兵者,都好挑农家兵,便是因为农家兵少思耐劳,不似城里丁口油滑。如今这些铁矿工分明就是最好的兵员,小宁为何节外生枝,还要让他们开化明理?”
林宁摇头道:“这样死气沉沉的兵,顶多只能做炮灰。我们山寨底蕴太小,养不起炮灰,只能养精兵!”
胡大山都不明白了:“这些铁矿工一看就是不怕死的,也算不得精兵?”
林宁呵呵笑道:“他们是不怕死,可也拿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这样的兵浑浑噩噩,没甚求生欲,自然当不得强兵。”
一旁皇鸿儿好奇道:“小郎君,你懂练兵之术?”
林宁呵呵一笑,谦虚道:“只看过几本兵书罢……闲话少说,五娘,咱们再去会会蒯家那位七爷。短时间内,不好再朝世家下手了,不然就是逼着临淄方面玉石俱焚。可新添了这么多张口总要吃饭,就只能指望蒯家他们了。”
胡大山笑道:“小宁,这蒯家不是都已经让你们搬空了吗?薅羊毛也不能可着一只羊猛薅啊。”
林宁呵呵一笑,道:“盘踞千里之地数百年的高门世家,底蕴怎会只一座货栈?四叔放心吧,蒯家身上还有大油水呢!”
方林感叹道:“小宁,现在的你才真正像个山贼啊!”
众人闻言一怔,随即一阵大笑,连田五娘都微笑点头,林宁呵呵一声,朝方林比了根中指后,与田五娘一道去了聚义堂,等待召见蒯家七爷蒯明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