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似考虑着措辞,语速较慢道:“喜欢一个人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容易,更强求不得。我喜欢五娘,也不是突然就喜欢的。而是看着她这些年来为我所做之事,醒悟之后大为感动,才愿意为她痛改前非,做一个值得她喜欢的人……这,才叫喜欢。”
胡小山:“……”
周石:“……”
李轩:“……”
这一口猝不及防的狗粮,差点没噎死他们。
胡小山瓮声悲愤道:“我知道了。”
林宁摆手道:“去吧。”
胡小山松了口气,和周石、李轩匆匆离去。
太他娘的腻了……
等他们离去后,林宁同俏脸微霞的田五娘笑道:“几个山炮,懂个屁的喜欢。小山那叫见色生意,看人家小道姑生的好,连根底都不了解。”
田五娘微微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心里还沉浸在刚才突如其来的甜蜜中,至于那个小道姑……
林宁这般出色,就像这仲夏之夜屋外吹过的凉风般,难免有许多女孩子喜欢。
只是她相信他,会尊重她。
林宁温柔揽住她的腰,轻声道:“夜了,咱们去歇着吧。”
“嗯。”
……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林宁和田五娘就起了身。
俏脸显得有些娇艳的田五娘,已经渐渐习惯林宁殷勤的帮她更衣了……
新婚燕尔,蜜里调油,本是人间常态。
再者,田五娘打小就有长姐照顾幼弟的心态,对林宁的顽劣淘气格外容忍。
待林龙临终前和田虎一道定下了二人的亲事,也就愈发不同。
如今林宁浪子回头改邪归正,田五娘已经满意十足,所以对于他在床帏间的一些使坏,也愿意包容。
为田五娘穿好衣裳后,林宁看着那双极美的凤眸,雪山冰湖虽不在,却也依旧是山间清泉,清丽无双。
林宁温声道:“等今日送走了草原金帐,就能清闲许多了,你好好歇息几日。”
田五娘看着林宁,抿口浅笑道:“并不累呢。”
比起前几年,如今她轻松了不知多少……
林宁笑道:“那也要多歇息歇息,这些日子就没消停过,乱糟糟的。过几日,你身子也要大好了。”
田五娘被林宁炙热的眼神看的害羞,垂下螓首不语。
不过未几她又复抬起头,看向林宁正色问道:“小宁,你以为宝勒尔她父亲,能敌得过稷下学宫的夫子么?”
林宁知她好武,且又担心忽查尔万一出事,青云寨必会遭受很大的压力,这几日怕都在思量这个问题,因而笑道:“到了他们那个境界,纵然不敌,也能走的脱。千年前,北苍两大圣萨满奇袭稷下学宫和黑冰台,最终也未留得住两大圣地的武圣,反而被他们联合皇城司的武圣,布下天地三才大阵给斩杀了。单一个学宫夫子,在武圣之道肯定比忽查尔走的远,但想留下他,却也不易。五娘,不用担心,今日忽查尔必归。忽查尔一日不死,山寨就不会轻易遭受灭顶之灾。虽然听着有些不光彩,但能借到这一方势力以自保,已是殊为不易。”
田五娘点点头,看着林宁认真道:“我们并未狐假虎威仗势欺人。”顿了顿又问道:“那些寨主,你预备如何处置?”
林宁在枕边人面前没有藏着,直言道:“除了射日门主、金钟堡主等三四人外,皆杀之。非我不讲道义,这些人留不得。否则,只会坏了我青云寨的名声。”
田五娘却有些接受不了这等残杀绿林同道的做法,犹豫了下,道:“可以放了,驱离山寨。”
林宁笑道:“往后我们要指着商路出饭,若将这群喝惯人血的山贼放出去,只会坏事。要不了多久,还得专门去清理一遍,与其到时候麻烦,不如趁着现在就赶尽杀绝。”
田五娘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心,道:“可此事若是传出去,青云寨多年的义气名声,就要坏了。往后,绿林同道间……”
林宁笑的有些狡黠,轻声道:“干掉之后,丢去榆林城,顺手引一波箭雨……对外就说他们等不及了,自己去榆林城救家人。嘿,谁还愿意为他们查个真相?”
田五娘闻言,无语的看着林宁,好气又好笑。
林宁嘿了声,面色却忽然复杂起来,语气不无悲悯天人的说道:“我虽生在山贼家,自落草便是山贼身份,我亦认了。但我绝不赞同对寻常百姓下手,尤其是烧杀淫掠的混帐行为。”见田五娘面色似黯淡了些,林宁话锋一转,道:“当然,咱们青云寨不同。”
田五娘轻声道:“我也带队烧杀抢夺过的。”
林宁摇头道:“敢出一线天走私草原的,哪有一个是良善之辈?寻常百姓,谁会做那等营生?出了一线天,便不必理会那些所谓的规矩,草原上是法外之地,生存为第一责任。所以,你没任何问题。但那些山寨头人们,却一个个恶贯满盈,大多都对中原良善百姓下过毒手。我们虽然不是衙门老爷,论理没资格审判他们的生死。但是,天地间自有正义。我们是绿林豪杰,可以用我们的法子,替天行道,除了他们!”
田五娘闻言,一直纠结的凤眸登时明亮起来,连声音都高了不少,她大声道:“替天行道……对!我们就是在替天行道,问心无愧!小宁,先前我一直在想,若青云寨不再劫掠,还能做什么。现在我知道了,我们要替天行道!”
看着难得兴奋起来的田五娘,林宁忽然觉得,往后刷功德,都有名头了:
我老婆要替天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