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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把另一块花糕凑到少女唇畔。
苏酒妆容精致清媚,仍旧闭着双目,纤长微卷的睫毛毫无精神地耷拉着,像是再也睁不开。
白嫩纤细的指尖从袖口探出寸余,却连动弹都做不到。
长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不时有好奇探究的目光投向两人。
萧廷琛举着花糕,仍旧静静停顿在苏酒唇畔,他等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等到花糕彻底凉透,也仍旧不见少女睁开眼。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自己咬了口花糕,觉得没劲儿透了。
他扔掉花糕,仔细将少女的小手藏进绒毯,又替她裹紧貂毛斗篷,才继续推着轮椅朝前走。
路过一家花灯铺子,他一眼看到只白兔子花灯。
是最简单的那种花灯,竹枝扎成兔子形状,外面糊一层薄薄的白油纸,底座安了四个木头轱辘轮子,可以牵在手里往前走。
“妹妹常说幼时家贫,上元节时在村子里和同龄小姑娘玩闹,最羡慕喜欢她们牵着的这种兔子灯。今儿朕给妹妹买一盏,妹妹睁开眼瞧瞧可好?”
他温声细语,摸了摸苏酒的脸蛋,向店主买下了一盏大白兔灯笼。
他点燃灯笼里的烛火,整个白兔子熠熠生辉,点缀的红琉璃兔子眼灵巧漂亮栩栩如生。
他牵着绳子,得意洋洋地在轮椅前向苏酒展示,“妹妹瞧,朕这么拖着,它就乖乖跟在后面滚动,真是有趣极了!但这花灯也确实幼稚,朕可不敢牵着这种花灯回宫,妹妹牵在手里跑,才叫合适呢。”
牵着绳子转了两圈,他回眸望向少女,她仍旧安安静静地靠坐在轮椅上。
夜空飘起了细雪,轻柔地落在她的云髻和眉梢上,周围花灯光影斑驳,有如岁月静好。
萧廷琛静静立在原地,隔着细雪,不近也不远地看她。
桃花眼渐渐泛红,他沉默地走到少女身旁,将兔子花灯系在轮椅扶手上,认真地在苏酒跟前单膝蹲下,抬手抚去她面庞上的细雪。
许是他的指尖太过粗糙,许是落在眼睫上的细雪悄然融化,苏酒的眼圈渐渐染上绯红,眼睫处隐隐可见湿润。
萧廷琛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笑着起身,“雪大了,朕带妹妹回家。”
长街仍旧繁华,游玩逛街的百姓纷纷诧异地望向那对风姿卓绝的男女。
男人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撑着纸伞,时不时低头对轮椅上的少女细声细语地说两句笑话,可是那少女分明昏迷不醒,显得男人像是个笑话。
一盏大白兔花灯拖在后面,寒风料峭,将里面的烛火吹斜,火舌舔舐到油纸上,终于使那油纸和竹枝燃烧起来,渐渐的,整座兔子灯都化作火焰。
路过的小孩子善意提醒:“大哥哥,你的兔子灯烧起来啦!”
萧廷琛回眸看了一眼,笑道:“妹妹的兔子灯没有了。”
顿了顿,他仿佛诱哄,“妹妹睁开眼笑一笑,朕再给你买一盏可好?”
回答他的是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