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殿上,以宿润墨、萧微华为首的文臣武将纷纷起身离席,在殿中恭敬跪下,口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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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琛随意摆摆手示意免礼,带着苏酒坐到了上座。
苏酒悄悄环顾,没瞧见花月姬和那位小公主,连带着花家的人也没出现。
萧廷琛亲自给她斟了一盏温茶,“别找了,朕派人监禁了花月姬和花府。”
苏酒不解,“可是他们犯了大错?”
从前萧廷琛争天下时,花家像是两边倒的墙头草,但花月姬毕竟帮助萧廷琛夺得了长安,花家也因此算是有功的,再加上数百年底蕴,不至于说倒就倒。
萧廷琛捂着她的耳朵,声音压得很低,“花家勾结鬼狱。”
苏酒一怔。
她只知道这数百年间,鬼狱与中原的沟通全是通过花家来完成,却没料到花家居然会通敌叛国,和鬼狱勾搭在一起!
如果证据确凿的话,莫说监禁,就算抄家问斩也不为过!
萧廷琛端起青玉盘龙酒尊,随手扔了颗花生米进去,琼浆玉酿上立即漾开一圈圈涟漪,他嗓音清越低缓:“大雍恰似这樽酒,各地的细微叛乱犹如涟漪不足为惧,可酒液深处,却早已有了异心。鬼狱汲汲营营数百年,如今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妄图重返中原。朝中有异心的不只是花家,还有别的妖魔鬼怪。”
苏酒听得懵懂,“你的意思是,大雍的朝堂并不干净?”
“鹤城二十万士兵被杀,息城十万将士和百姓与城同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镇守城墙的数十万中原军队却毫无察觉……若说其中没有官员牵线搭桥出卖军情,朕不信。”
苏酒鲜少在萧廷琛脸上看到这么凝重沉肃的表情。
她默了默,不动声色地招来宫女,帮他换掉青玉酒尊。
她扫视过满殿文武,他们把酒言欢不谈国事,仿佛当今天下果真太平了似的。
年轻一辈的公子小姐更是笑谈风月,养得金尊玉贵娇娇气气不知战争为何物。
她轻声:“你待如何?”
萧廷琛把玩着墨玉扳指,“年底之前平定西婵,然后揪出叛徒。”
苏酒愣了愣,现在距离年底不过三五个月,敢说出在这么短时间里平定西婵的话,萧廷琛果然很有魄力……
她笑笑,没掺和他的事。
此时,承庆殿角落。
一位穿着太监服饰的少女端着托盘,正垂首默立。
她站在光影深处,利用昏惑的死角遮掩了自己的容貌,只是一双眼却忍不住地悄悄朝上座瞟,瞳孔里血丝弥漫,充满令人心悸的怨恨。
“苏酒……”她咬牙切齿。
正是南宫奈奈了。
她在冷宫待了好些日子,原本想虐待苏燃来给自己出气,谁料到薛程程把苏燃看得严严实实,一点儿近身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她实在没办法,听说中秋宫宴,料想萧廷琛和苏酒大约会过来参加,于是买通了冷宫的侍卫,弄来一套太监服饰打扮伪装,悄悄赶来了承庆殿。
目光收回,她慢慢望向手里的白玉酒壶。
她从裴卿城那里偷来的毒药还剩不少,特意撒在酒壶里,只等着苏酒喝下去一命呜呼。
她们之间的恩怨,今夜应当做一个了断了!
南宫奈奈嘴角流露出一抹狞笑,端着托盘朝上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