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琛抿了抿薄唇,偷偷笑了。
行过一家医馆,苏酒忽然驻足。
“怎么了?”萧廷琛轻声。
苏酒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远山般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说起来,我这些天始终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就连胃口都差了许多……”
萧廷琛沉默。
离开长安时,他原本以为苏小酒当真怀了他的骨肉。
后来苏酒才告诉他,原来那只是骗他的。
萧廷琛花了好多天才接受这个事实,现在苏小酒又告诉他肚子不适……
男人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但又不敢确定。
他揽着少女的细腰,试探着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苏酒好笑,“你又不是大夫,能为我确诊吗?”
“苏小酒……”男人满脸一言难尽,“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肚子,比平常大了些许?”
苏酒愣了愣。
她自个儿摸摸,好像……确实大了些。
难道……
萧廷琛深呼吸,同她十指相扣,踏进了医馆。
他坐在大椅上,紧紧盯着女医为苏酒诊脉。
因为紧张和莫名其妙的一点期待,掌心甚至还沁出了细汗。
女医背对着他,小小声:“这位姑娘,你家夫君的眼神好生可怕,可否叫他别这样盯着我?我,我有点害怕……”
她觉得萧廷琛那副神情,仿佛要吞了她似的!
苏酒讪讪,只得凶狠地瞪一眼萧廷琛。
萧廷琛挑了挑眉,避开视线。
漫长的等待过后,他见女医收了脉枕,于是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可是我家妹妹有了身孕?!”
女医愣了愣,摇头道:“这位姑娘并没有身孕。”
萧廷琛猛然起身,“可她觉得肚子不适,连胃口都差了很多。”
“哦,那只是水土不服。”
萧廷琛皱眉,不敢置信地上前几步,“但她的肚子也比平常大!”
“哦,那只是胀气,我开一服药就好。”
只是胀气,
只是,
胀气……
萧廷琛脸色黑沉黑沉,拧着眉头睨向苏酒。
苏酒捂着肚子,默默缩了缩脖子。
没怀上宝宝,又不是她的错……
从医馆出来,因为落雪的缘故,长街上已渐渐没什么百姓。
四下寂静,天地间只有落雪的声音。
路过小宅院,苏酒本欲进去,却被萧廷琛箍住细腰往怀中一带。
“哥哥生气了?”
她轻声问。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萧廷琛没好气,“不急着回家,先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踩着积雪,一路往城楼衙门而去。
衙门紧闭,古朴的灰石砖墙壁上悬挂着告示。
大约挂了好些天,字迹已有些斑驳褪色,正是悬赏剿匪的那张。
苏酒望向萧廷琛。
男人把纸伞递给她,独自冒雪走到围墙下。
修长白皙的指尖,捏住告示一角,毫不迟疑地摘下。
他缓缓转身,“苏小酒,今天是小年。”
“小年……”
苏酒鹿眼恍惚。
原来她来凉州,已有大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