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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远远传来夜市的喧哗。
苏酒推开窗,坐在窗台上。
她的皮肤很白,在月光下有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许是刚刚掉过眼泪的缘故,眼角晕染开荼蘼绯红,像是染上了最上乘的胭脂。
少女默然待了半刻钟,伸手从屉子里取出一截细烟管。
暗紫描金的烟管,小指粗细,精致玲珑。
她燃上烟草。
火光明明灭灭,淡青色的薄雾在指尖弥散,少女白嫩的面庞氤氲在雾色的光华里,妖孽又苍凉。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萧廷琛……”
她轻轻呢喃出这个名字。
像是诀别。
……
炎兴街小宅院。
第二天黄昏,萧廷琛才终于醒来。
身上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各处伤口也已包扎妥当。
他坐起身,一眼看见书桌上搁着的各类物件儿。
神武营和禁卫军的兵符,天枢的信物骨梳,还有这座小宅院的黄铜钥匙。
她什么也没为她自己留下。
她践行着她所谓的一刀两断,决绝又无情。
萧廷琛勾唇笑了笑,桃花眼沉黑不见底,“当年被老子买回来时就说好了,一辈子都要好好待在老子身边,现在想跑?苏酒啊苏酒,就算打断你的腿把你别在老子腰上,老子都不会让你跑!”
他嚣张又狂野。
进来送药的惊蛰面露无辜,“主子,您当年买下小姐的时候,并没有跟她说好一辈子都要待在您身边的。您的原话是,要教她读书写字,其他什么也没说。您是不是在天牢被打傻了,都开始出现臆想了……”
萧廷琛声音凉幽幽的:“老子当时是在心里面告诉她的,她听没听见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子已经在心里面跟她说得明明白白,所以她现在就得好好践行当年的约定。”
惊蛰满脸复杂。
他家主子霸道不讲理,他只能默默为苏酒鞠一把泪。
萧廷琛喝了药,宫里突然来人宣旨。
说是正式让萧廷琛认祖归宗,并册封他为四皇子。
萧廷琛领了旨,宣旨的太监掐着嗓子笑眯眯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您的母亲也已被册封为贵妃,奴才得到小道消息,皇上似乎准备废后,然后让贵妃娘娘晋升为皇后娘娘!如此一来,殿下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他谄媚得要命。
谷雨给了赏钱,太监又道:“皇上还让殿下即刻进宫,说是有要事和殿下商量。”
皇宫。
萧廷琛踏进承乐殿。
这座大殿常常用来举办歌舞宴会,也是教坊司的舞姬歌女经常出没的地方。
皇帝元啸坐在殿内的台阶上。
身边扔着几个酒坛子,已是酩酊大醉。
他唇角上扬,似乎心情还不错。
乐师们演奏着丝竹管弦,十几名舞姬折腰而舞、争相献媚,纸醉金迷。
萧廷琛走到台阶前,在元啸身边坐下。
他看着那些舞姬,笑意温温,“不是才册封了一位贵妃吗?皇上怎么独自在这里观赏歌舞?”
“怀瑾……”元啸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喜欢朕?”
他甚至都没有改口唤他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