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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润墨挑了挑眉,勒转马头望向他。
金时醒跳下马车,足尖点地,飞掠到驿道边。
他挑来挑去,才摘下一枝格外艳红的杜鹃,“我娘活着的时候,很喜欢这种花。每到春天,都会采摘一束放在乐器坊的柜台上。宿润墨,北凉没有这种花。”
宿润墨微笑,“拘泥于花花草草的男人,成不了大器。”
金时醒仿佛没听见他的贬低,捧着杜鹃花重新登上马车。
半个时辰后,北凉的车队终于抵达长安。
因为金时醒和宿润墨的身份,所以太子亲自出城迎接,“早就盼望二位到来了。”
言不由衷地说着,脸色也有些扭曲。
因为当初在金陵时,宿润墨曾欺骗过他。
而且宿润墨从前还是大齐的官员,在大齐朝堂潜伏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奸细,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就是北凉那位赫赫有名的国师!
仿佛大齐官员都是酒囊饭袋!
如今他明晃晃归来,无异于打肿了他们的脸!
宿润墨笑容温雅,仿佛记不得前尘往事,“舟车劳顿,劳烦太子带我们去行宫休息。”
太子应下,正要往行宫走,金时醒道:“你们先去行宫,我想逛逛长安。从未来过长安,很想见识此地的风土人情。”
太子立即笑道:“想玩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不如咱们先去行宫稍作休息。入夜后,再由本宫亲自带十一皇子去热闹处玩耍。”
金时醒答应了。
雍王府。
苏酒自打午饭过后,连午觉也睡不安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萧廷琛坐在窗下翻书,淡淡道:“你走来走去,妨碍我读书了。”
苏酒凑到他跟前,鹿眼睁得溜圆,“金时醒今天就到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她捂住乱跳的心脏,“多年不见,也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咱们从前玩得那么好,如果当年他没有杀害暖月一家,我一定仍旧把他当朋友……可惜了……”
她情绪一激动,就会忍不住对着萧廷琛滔滔不绝。
萧廷琛翻了页书,轻笑,“高手过招,讲究敌不动我不动,金时醒和宿润墨没露出狐狸尾巴,咱们有什么可着急的?更何况,长安是咱们的地盘。”
他这么说着,苏酒却仍旧放不下心。
大约她在房里走来走去不停踱步,打扰了萧廷琛看书,男人又翻了两页,终于合上书本。
他托腮,弯起的桃花眼无奈又宠溺,“真想看金时醒?”
苏酒双眼亮晶晶的,小鸡啄米般点头。
萧廷琛起身,“走吧。”
“去哪儿?”
“凉州辞。”
苏酒急忙追着他朝屋外跑。
比起当年,萧廷琛的身量修长很多,她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她跑到萧廷琛身侧,抓住他的袖角,仰头问道:“去凉州辞做什么?金时醒如今贵为北凉皇子,必定歇在行宫。他行宫里用的熏香,还是礼部从半日偷闲购置的呢。”
“傻妹妹,这天色都快黑了,金时醒那个不安分的,难道会一整天憋在行宫?有太子作为接待,他必定会带着金时醒去长安城最繁华的销金窟消遣。”
苏酒愣住。
她怔怔望着萧廷琛的背影。
这个男人一早就算计到了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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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太子爱去凉州辞,爱和暖月说话,都是他提前亲手设计的……
为的就是利用太子,毫无痕迹地把金时醒带去凉州辞,然后让他遇见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