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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看见她爹虽然黑着脸,对容徵也爱答不理,但好歹没揍他。
她放心离开了。
大刀金马坐在上座的陆国公,眼底划过异色。
他听觉灵敏,知道苏酒刚刚来过。
这么不放心,可是怕他揍容徵?
她就这么在乎容徵?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看在苏酒的面子上,陆国公好歹留了容徵用午膳。
陆存微见好兄弟和亲妹子成了好事,心里高兴,一时喝多了酒,趴在桌上沉沉睡了去。
陆国公千杯不醉,瞪着一双眼睛瞅容徵,“我就不爱你们这些文弱书生,连酒都不能陪我喝,做我女婿多没劲!”
容徵笑容温雅,抬手示意伺候的婢女全都退下。
他起身,亲自为陆存微披上外裳,又拿起酒坛为陆国公斟酒,“我自幼体弱多病,国公爷海量,勿要见怪。”
他放下酒坛,一只手搭在陆国公肩上,“当今朝堂,诸位皇子都渐渐成人,今后的朝堂之争,必定十分激烈。太子无能又失德,大家有目共睹。为了大齐,为了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太子必须换人。”
陆国公拂开他的手。
容徵笑了笑,自顾斟了半盏酒,“我姑母容妃的儿子,当今九皇子元钦,虽然年幼,却聪明机敏、心地仁慈。不知国公爷……对他印象如何?”
陆国公冷笑,“原来娶我的掌上明珠,是为了这一茬?”
容徵饮了半盏酒,“不管国公爷信不信,我确实是真心实意爱小酒的。妻凭夫贵,为了小酒你站在容家这边,又如何呢?”
“我陆家世代效忠的,不是皇族,是天下!”
陆国公起身,“我陆某人虽蠢,却也知道你容徵利用容丞相之手,背地里排挤同僚、铲除异党!多少清官死在你手上,你容徵该死!现在还敢撺掇我投靠九皇子,如果不是小酒看中你,我早就一板凳拍死你了!”
他怒火腾腾地离席。
容徵独坐厅堂。
满桌菜肴未曾碰过,已经凉得彻底。
他慢悠悠挽袖斟酒,花容月貌、温雅如玉的面庞上,缓缓浮起狰狞冷笑。
“我该死?
“我倒要瞧瞧,你陆懿和我容徵,究竟谁死在谁前头……”
……
容家的聘礼很快送了来。
一担担聘礼,用红木箱仔细盛着,隆重又盛大。
苏酒站在小绣楼上眺望,粗粗数了下,大约得有五百多抬聘礼,已经远远超过纳妾的规制。
白露端来茶点,认真望向她,“小姐可欢喜?”
苏酒双手托腮,“要嫁人了,自然欢喜。从今往后,再也不用怕萧廷琛。”
白露笑了笑,“小姐即将嫁人,嘴上挂着的,却仍然是五公子。”
“白露!”
“奴婢多嘴。”
白露低眉敛目,准备退下时,突然道:“小姐当真不要霜降了吗?她求了世子爷,世子爷打发她看库房去了,如今日夜盼着小姐允许她回来呢。”
“她背叛我在先,我怎敢要她?”
白露只得退了出去。
绣楼里陷入寂静,暮春的风迎面拂过,清幽宁静。
苏酒捋了捋额前碎发,湿润乌黑的眼眸里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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