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微微摇头，“无所谓。我本来也不打算让他们了解，闪闪，你知道他们现在我的视觉里是什么样子吗？”

“嗯？”闪闪歪了歪头。

“所有的遮挡和封闭都不存在，他们的一切都暴露在外时，我可以看到所有的骨骼和内脏。可以看到骨骼里的骨髓。可以看到血液在心脏心室间的流动和瓣膜的开闭，甚至与莉莉对视时，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球晶状体的结构。”

“我能瞬间感受到相当于人类世界中万倍的信息量，这些海量信息让我可以预知出他们将要做的任何事情，他们在我们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说到这里，查尔斯顿了一下，“我终于知道，之前那些神明为什么不跟人类接触，因为人类太简单了，不论是身体构造还是思维方式，我甚至觉得现在跟你用声音颤动交流都非常的低效。”

听到这句，闪闪眉头有些微微皱起，“爸，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语气有点不太对劲？有点冷冰冰的。”

查尔斯点了点头，表情十分的坦然的承认到：“这是明显的，因为无时无刻都在接受信息让我正在不断的生长，不是身体上的增长，而是思维跟性格方面。”

“因此，我的身体内人性的那一部分正在消失，我正在努力让这种变化慢下来，可是效果并不好，我正在脱离人类。”

“所以我的时间有限，我必须在人性消失之前做出一些事情的。因为我现在不确定，随着最后一丝人性消失后到底还算不算我。”

闪闪挪了过去，轻轻把脑袋靠在查尔斯的肩膀上，幽幽地说道：“爸，这样的牺牲值得吗？”

“值得，当然值得，我不认同基金会的做法，但是我认同他的观点。地海的一些东西实在太危险了。这样的危险是无序的，无论是对于地表还是地海。”

“想我们这样的存在，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切，为了地海的家人还有地表的家人，所以我必须为此做一道保险才行。”

“那如果失败了呢？”闪闪再次发问。

“失败？失败了就失败了吧，我早已经做好了觉悟。有些事情你不试总是不甘心的。”查尔斯脸上满是坦然。

“其实，自从我接受005的愿望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赌唯一的一种可能性。”

“好在我赌对了，所以我才可以继续。”

“那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闪闪再次向着自己的父亲发问。

“首先继续提升下去，好在路并不难走，基金会为我铺平了道路。”

查尔斯说到这，整个地面开始裂开一条血肉缝隙，伴随着触手不断蠕动，一条大裂谷出现在他们的地下。

在血肉裂谷的最深处，躺着一具浑身布满黑孔的怪异尸体，那是神明派德的尸体。

无数张嘴从四周伸出，疯狂的啃咬着那具尸体，查尔斯现在正在做跟安娜相同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派德的影响，外面森林嚎叫声不断。

“唉。把他们养过来干嘛？要不送走吧，好碍事。”

“热闹。就是要不然这地方就我们两个实在太孤单了。”闪闪一边看着下面被吞噬的派德一边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