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和福尔摩斯这段时间虽然相处的颇为愉快,但是两人毕竟也才认识几个星期而已,谈不上什么友谊深厚,张恒劝过一句见后者不以为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已经有足够的资格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福尔摩斯在张恒离开屋子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又建议道,“你难得来到伦敦,有空多出去转转吧,不止要用眼睛去看,还要仔细观察这座城市,记录那些细节,对你今后的破案也会有帮助的。”
张恒嗯了一声,“我叫哈德森太太把午饭给你送上来。”
“不胜感激。”
……
其实即便没有福尔摩斯提醒,游览伦敦城也一直在张恒的计划中,福尔摩斯无疑对这座城市非常的了解,他既可以游走于上流社会的舞会宴席(尽管他对于其中的繁文缛节虚情假意颇为嗤之以鼻),也可以和那些车夫工人一起喝着黑啤酒谈笑风生。
张恒想要在这场竞争中获胜,完成主线任务,就需要尽可能的缩小双方之间的差距。
因此下午的时候他也走出了房子,张恒没有叫马车,而是就这样直接走上了街头。
他先去了热闹的女王集市,在这里只要支付一先令就能看到皇家克拉伦斯花瓶,这件为乔治四世定做的玻璃、搪瓷和金制品据说花了15名熟练工三年时间才生产出来,除此之外市集上还有着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小玩意儿,印度的棉衣,中国的茶叶……随后张恒又乘船游览了泰晤士河,河岸两边都是工厂和房屋,密密麻麻的烟囱不断排放着黑烟,岸边则停满了无数船只,越来越密集,只在中间留下一条狭窄的通道,赤着上身的船工在船尾抽着烟,被狄更斯称为“滑动的罪恶”的雾气笼罩了整座城市。
马车在道路飞驰而过,卖花女们提着花篮在人群中轻盈的穿梭,刷鞋童则蹲在地上辛勤的挥舞着鞋刷,期待能挣到更多小费。
查林十字以西是伦敦主要的商业和娱乐中心,也是英格兰最大的商务中心,著名的西区剧院群也位于这里,相反,主教门街道以东泰晤士河以北的东区就是另外一幅景象了。
在中世纪的时候这里还是乡村,地广人稀,但是随着伦敦城的快速扩张,人口变得稠密了起来,这里的房子普遍又老又破,而且低矮密集,中间的道路也狭小弯曲,最初是水手、造船工人和一大部分犹太人的居住地,现在则是所有低收入群体的聚集地。
这里的人口非常的稠密,半平方英里的街道中聚集了三万人,基本上每个屋子里都居住了一大家人,采光条件糟糕,又缺乏通风措施,共用厕所更是肮脏无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带来的结果就是疫病频发。
斑疹和伤寒是最常见的流行病,19世纪初的第一次霍就乱造成了大约六千人死亡,而之后爆发的几次霍乱又杀死了上万人,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东区的穷人。
同时东区也是整个伦敦最危险犯罪率最高的地方。
这里生活着200万人口,却没有任何重要的公共设施,没有市政当局,没有剧院画廊,没有士兵……——什么也没有,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这里没有历史也没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