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乾倾身凑近她些,略带叹息地道:“大人,我冤枉。我也想提前说,但您已经四日没空见我了。”
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宁朝阳抿唇:“抱歉。”
“公务繁忙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抚了抚她的脸侧,“要道歉也是让陛下来道。”
“不要胡言。”她瞪他,“隔墙有耳。”
李景乾失笑,伸手将她整个人都抱起来捂进自己怀里。
“做得很好,朝阳。”他低低地道,“许管家常教我有话要直说,但我没有学会。”
但凡他这么直接开口问,先前也就不会造成那么大的误会了。
伸手回抱住他,朝阳蹭了蹭他的脖颈。
的确是有几日没见了,两人光是拥抱都腻歪了半个时辰,而后再一起去东院给药材翻土。
“说来。”朝阳捏着小铲子抬眼,“你当初为何会去学医术?”
李景乾一边整理土壤一边道:“杀孽太重,便想学着救人。”
宁朝阳看了他一会儿,了然点头,接着就帮他将已经成熟的党参收起来,放进了旁边的药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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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善堂重新开张,顶替悬壶堂成了上京最有名的医馆。
不止因为里头坐诊的大夫医术高超,还因为他们不收诊金,连药材的价钱也比外头便宜。遇见穷苦人家,还会送饼送药。
于是这里天天都排起长队,还有其他州郡的人慕名而来。
华年纳闷地问宁朝阳:“你不是向来不做赔本买卖吗?怎么还要将这药堂扩建?”
宁朝阳一边看着劳工们忙碌,一边道:“谁告诉你这是赔本的买卖?”
“你这账本上写着呐!”
伸手将账本收了扔去桌上,朝阳道:“不能光看钱财。”
她有日进斗金的钱庄和镖局,养一个药堂完全不在话下。
有人能睡得越来越安稳比什么都重要。
华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震惊片刻之后,却又忍不住欣慰地笑起来。
人这一生的选择有很多,未必要身边有人才圆满。但对宁朝阳来说,肯接纳一个人,那便是终于也放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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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药材刚铺开天就下起了雨,李景乾脸色一垮:“完了。”
好不容易才摆好的。
“愣着做什么。”宁朝阳一把将簸箕塞给他,“还不快收?”
两人一人一个簸箕,匆忙地把摆在各处的药材都收拢进去,宁朝阳的动作已经无比熟练,一扫就是十几根党参。
“我比你快。”她得意地哼哼。
“你连灰尘也一起扫进去了。”
“那也总比慢了被雨淋了好哇。”
话一出口,两人都怔了一瞬。
时光仿佛没有流动,她抬眼看过去,依旧能看见他白衣上微微泛起的涟漪。
江大夫好呀。
她在心里笑道。
这一回,她的好梦应该终于能成真了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