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乾原先还凌厉无比的眼神,瞬间就变成了春风和煦。
他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看了看她头上包扎着的伤,又把了把她的脉。
“饿了?”
“嗯。”
“我给你备好了鸡汤,因着要补血,还是加了当归。”
鼻尖皱了皱,宁朝阳想拒绝,但面前这人接着就道:“熬了好几个时辰了。”
“……行。”
李景乾说完,这才看向院子里僵站着的人:“沈御医方才说什么来着?院子里风大了些,本侯没有听清。”
沈晏明错愕地看着宁朝阳,刚想问她为什么会在将军府,又为什么会受伤,结果旁边跟着就冒出来了一群人。
“汤?哪里有汤?”华年左顾右盼,“我闻着味儿找了一圈儿也没见着。”
程又雪将手里的托盘塞给她:“咱们吃这个。”
“又是爊肉饭……”
“叶大人,您要来点么?”程又雪问。
叶渐青盯着她,目光深深:“都好。”
一群人在庭院里支开桌椅,竟就这么摆碗放菜地吃了起来。
沈晏明看傻了眼。
沈浮玉抿唇,将他拽出了庭院:“外头有门,这就不送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他终于想起来了。
沈浮玉道:“侯爷请我们来商议棉衣分制和运送之事。”
“那叶渐青怎么也在?”
“哦他说家里厨房突然炸了,想跟着又雪来蹭一顿饭。”
“……”
沈晏明还想再问,沈浮玉却就将他推了出去。
“没戏了。”她唏嘘,“先前就没有,以后更没有。念在人家救了咱们不少回的份上,您别再折腾了。”
怔愣地看着侧门在自己眼前合拢,沈晏明许久也没回过神来。
同样没回过神的还有里头的宁朝阳。
她看着周围这些熟悉的脸,抱着头闷想了许久,又伸长了脖子想去看外头的门楣。
“别看了。”华年拍了拍她,“这就是将军府。”
“为什么?”她喃喃,“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的?”
“说来话长。”程又雪道,“得从七日前开始说起。”
“等等。”宁朝阳眯眼,“我睡了七日?”
“也不算,中途有两次您都醒转了,又吐又晕,跟着就继续睡过去了。”程又雪道,“从您跟侯爷从花明山上下来那日算起,的确已经过去了七日。”
她可能是没法忘记那一天了,宫里传来了圣人独留花贵妃侍药的消息,接着淮乐殿下就被传进了宫里,凤翎阁群龙无首,大家都在找宁大人。
结果第二日的傍晚,宁大人回来了。
不是走着回来的,而是被定北侯给背回来的,两人都浑身是血,大人昏迷,定北侯的意识也不太清醒。
饶是如此,侯爷也还是背着她,不管谁去卸都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