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帐里丝光滑动,伤痕累累的雪肤在堆叠的衣衫间轻颤挣扎,她痛苦地侧眸看他,细眉轻拢,满眸水光。
“……”
陡然起身,他反手就把药塞给了旁边的医女:“有劳了。”
“哎。”宁朝阳挑眉,“我好歹是个伤患,你说来就来,说跑就要跑?”
谁家伤患跟妖精似的!
江亦川恼怒拂袖:“我去给你开内服的方子。”
“非得这会儿开?”她佯装生气,眼尾却还是泄露了一丝揶揄。
他扭头就冲了出去。
一个没忍住,宁朝阳轻笑出声,扯着了伤处,便一边吸气一边笑。
受伤很烦很痛,但身边能有这么个人,也真是很有趣。
“大人先歇会儿吧?”医女小心翼翼地道,“待药起了效就不那么痛了。”
“歇是不能歇了。”她摆手,“先替我拿件外袍来吧。”
外袍?
医女满脸不解。
·
江亦川快步跨出主院,差点与许管家撞上。
“哎。”许管家问,“您怎么出来了?”
“去外头透口气。”
连忙将他拽住,许管家摇头:“老宁大人来了,您可千万别乱跑,还是待在大人身边才最为安全。”
老宁大人?
这个时候来?
停下脚步,江亦川往身后看了一眼,抿唇道:“她那伤没十天半个月是不能动弹的。”
“道理老奴也懂,但实在是没办法。”许管家连连叹气,“除了大人,谁能应付老宁大人?”
说着,就要越过他进去。
江亦川干脆利落地关上了主院的门。
“我去见他。”他道。
许管家愕然抬头,刚想说这怎么可能呢,转眼却发现江亦川已经走下了台阶。
“江大夫!”他吓得直跳,慌忙追上去,“使不得使不得啊!”
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如何去同大人交代!
置若罔闻,江亦川穿过回廊,大步远迈,白袍飞扬,眨眼便将许管家甩了老远。
二门外已经围了一些家奴,正惊慌地叫喊着什么。待他再走近些,就见那人影交错间,有四条大狗在主人前头龇牙狂吠。
猩红的牙胎上挂着零星碎肉,幽黑的眼珠杀气腾腾,大狗挣扎扑腾,见人就咬。
“快叫那个不孝女出来!”宁肃远捏着?????四条狗绳,摇摇晃晃的,似下一瞬就要松手。
丫鬟们惊叫连连,身强体健的奴仆也不敢正面迎上,只能在旁边劝:“我们大人伤重,不见客。”
“放肆!”宁肃远大怒,“老夫生她养她,到头来竟成个客了?”
奴仆接不上话,只能赔笑。宁肃远失了耐心,摆手就让四条猎犬开路。
枷锁松开,猛犬四蹿,前院顿时乱做一团,众人都推搡逃跑。
宁肃远见状,终于开怀大笑,一边往里走一边拍手:“好狗!给我咬死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话落音,跑在最前头的猎犬猛地就朝一个人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