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疯狂(2 / 2)

“请郡主恕罪,这些事还未查清。”卫一面色凝重,“只查到,这毒似乎是冲着陛下而去。太子是阴差阳错下中的毒。”

当真如此吗?

“继续盯着,一旦有任何进展,立刻来回我。”元朝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再派人?出城,去接应王爷。”

她的心?中总萦绕着一丝不安,让她难以安稳。

“属下遵命。”

卫一应声后,便立刻下去准备了。

战事大捷,虞晋自然要班师回朝,算算时间?,估摸着最迟五六日,便能回到京城了。但偏偏在?他回来前?,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元朝担心?出意外,当然得亲自派人?去接应。

此次虞晋并不会与大军一同归来,而是带着一小队人?马先行一步。

如今虞晋乃是洪文帝亲子的谣言已甚嚣尘上?,难保不会有人?起坏心?思。若晏长裕不是此事的幕后主使,而是另有他人?,那?虞晋便危险了。

还有晏长裕……他当真病危了吗?

是夜,元朝站在?院中,望着天上?如弯刀的明月,有些出神。

*

东宫。

“当真没办法?”

洪文帝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脸色阴沉至极。

为首的院正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中的毒太过奇诡,恕臣等无能,暂时想不到解毒的法子。”

“朕不想听这些话。”洪文帝冷声道,“朕的话放在?这里了,若是太子有个?万一,那?你们就给他陪葬吧!”

洪文帝在?东宫守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带着人?离去。在?此期间?,晏长裕一直未曾醒来过,并吐了不少血,身?体急速衰弱下去。

如太医所说,命悬一线。

若非诸位太医们联手,极快用药,怕是人?就真的不在?了。但即便勉强暂时留住了命,依然无法解了这种毒。

若五日内还找不到解药,太子的命怕是就真的保不住了。

起初洪文帝也是半信半疑,但所有太医都这般说,而且太子确实几度没了脉搏,他这才信了。

这般看?来,谣言一事应是与太子无关。

如此,便是另有其人?了。

“给朕仔细的查,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揪出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背后之人?不仅要害瑞王,还要害他这个?皇帝。此次若非太子代他受罪,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便是他了!

这让洪文帝如何能忍?

所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一时间?,宫中上?下的气氛都很是沉重僵冷。打了胜仗的喜悦荡然无存,几乎是人?人?自危。

又是三?日过去,太子依旧未醒。不仅宫中太医没有法子,民间?征召的大夫也无能为力。

三?日过去,京中上?下都知道太子危在?旦夕了。若无意外,这一次,太子估计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太子依然没有恢复意识。”瑞王府,卫一向元朝禀报道,“短暂醒来过一次,却未曾有清醒的意识,反倒是吐了不少血。那?些太医和大夫想遍了法子,依然无果。”

虽然如今宫中戒严,东宫更?是被围得密不透风,但以镇国公府与瑞王府的能力还是能得到一些外人?无法查到的事情。

现在?不仅是宫中气氛凝重,便是京中也因为太子的事冷清了不少。

晏长裕名?声不错,在?民间?颇有几分名?望。此次虞晋能得胜,一部分原因也是因晏长裕改进了战船与武器,所以百姓们都挺关注太子的安危。

据说,这几日,京城附近的寺庙香火都旺了几分。

不少百姓自发去庙里为太子祈福。

事情已经闹得这般大,晏长裕不可能是装病——他可以收买一个?两个?或者几个?太医,却不能让所有的太医和民间?大夫都如此。

所以,他真的中了毒,也是真的快要死了。

不是她猜测的苦肉计。

意识到这一点,元朝有些怔然。

心?头没有喜悦,也没有难过,更?多?的是茫然和不解。

……他不是也重生了吗?他不是很厉害吗?上?一世都能成功登位,为何这一世竟会早死?

这太可笑?了一些。

元朝还是无法相信。

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晏长裕会死在?她之前?。

他那?么聪明,运筹帷幄,怎么可能轻易就中了毒?

但消息也不可能是假的,至少此时的晏长裕没有那?么大的能量让所有人?都说谎——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若是假的,那?也太疯狂了。

“郡主?”

袭月小心?唤了一声,“这汤都冷了,奴婢给您重新盛一碗吧。”

元朝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里的汤已经冷了。

“不用了,撤下吧,我吃饱了。”元朝放下碗,望着满桌的佳肴,却是没了半分食欲。

袭月张了张嘴,本?是想劝,然看?着郡主的面色,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只内心?有些忧虑,郡主难道是在?担心?太子么?

元朝当然不是担心?晏长裕。

她只是觉得前?路忽然变得很缥缈,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如今的发展已经与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派人?再去看?看?,师兄到哪里了。”元朝垂眸,忽觉心?头的思念更?深了,“若是见到了师兄,便告诉他,”

“我想他了。”

东宫,太子寝殿。

短短几日,常文就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眉目间?满是忧虑,整个?人?看?上?去哪里还有东宫大太监的威风。

“殿下,三?日过去了,还不够吗?”

他蹲在?床前?,一边细致的为床上?的人?擦着身?,一边小声说着。

看?着晏长裕瘦得几乎脱相的面容,他的眼眶终是红了。

“哭什么?”安静的屋里,男人?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该笑?才是。”

常文抬头,看?见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他面色惨白?如雪,一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明明病得那?般重,脸上?却是挂着笑?。

“孤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