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番这一路吐得昏天暗地,差点把胃都吐出来,以至于他的身体此时非常虚弱。
程相儒本想着扶石番回家休息,但石番很坚强,他坚持要去先跟长辈们讲述此番的遭遇,以及古婆婆在态度上的古怪变化。
之前还那么凶的一个人,这一次竟然会主动跟石番交代出师仪式的事,还保证阿田在出师仪式时,不会捣乱,只会帮忙,这实在匪夷所思。
而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古婆婆竟好像对程相儒有很大的敌意。
越是地处偏僻的人,越容易排外,这是人之常情,毕竟那些人与外界的接触少了。
但古婆婆再怎么排外,也不至于带领整个寨子的人,想置程相儒于死地吧?
难道只是因为程相儒他们夜盗容器,救了阿朵?
石番觉得,这种可能性没那么大,他怀疑这其中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喂!你真的没事?不要我陪你去?”程相儒看着走路摇晃的石番,有些担心。
强叔也说:“阿番,现在有点晚了,要不你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吧?”
石番头也不回地抬手挥了挥,继续往前走,直至消失在越发黑暗的夜色中。
太多事,他不去问个清楚,只怕今晚睡不着。
与此同时,平冲寨,古婆婆家中,迎来了一位稀客。
阿满敲开大门,看着一脸惊讶的阿田,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婆婆歇下了!”阿田关好门,亦步亦趋地跟着阿满,眼中满是警惕。
阿满像回到自已家一样,很随意地找了张藤椅坐下,扭头瞥了一眼角落,招手道:“大黑,过来!”
那巨型黑毛蜘蛛慢慢悠悠地从角落爬出,磨磨蹭蹭地来到了阿满旁边。
阿满伸手捋着那坚硬的黑毛,像是在爱抚一只小狗,她面无表情地看向阿田:“这里没外人,你还装得和我这么生分干嘛?不会叫人吗?”
“小姨。”阿满低下头,声调生硬,态度不情不愿。
阿满皱眉道:“你在怪我?觉得我不该放走他们?但你有没有想过,弄出那么大动静,寨子里的人会怎么私下议论?议论多了,咱们就必须要有个交代。你妈常年藏在山里不露面,她不懂事,你这么大孩子了,也不懂事?我给他们画地为牢了,我也没想到他们能跑出去……”
“阿田还小,你跟她说那些干什么?要说,你跟我说!”古婆婆的声音忽然传来,木制楼梯处同时响起“吱吱嘎嘎”的声响。
阿满忙站起身,低头恭敬道:“妈,你还没睡啊?”
看到古婆婆下来了,阿田急忙过去搀扶。
古婆婆来到藤椅处坐下,冲大黑摆了摆手,那蜘蛛如获大赦,扭头快速遁入黑暗,藏于角落。
“你这么晚过来,想做什么?”古婆婆冷冷地看着阿满,不像是在看自已的女儿,倒像是在看一个外人。
阿满抬起头,凝视着古婆婆,目光中满是幽怨:“妈,阿姐是你女儿,我也是你女儿,都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你为什么对她怎么都可以,对我却总是很不满意?”
古婆婆叹气道:“我们都亏欠她太多。”
“可是……”
“没有可是,你回去吧,我不想说了。”
阿满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憋了好一会,只冷哼一声,恼火地转身往外走。
古婆婆忽然道:“对了,你管好你家阿池,别再让他胡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我教你的摄魂术,是这么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