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难得凑到主子跟前,就想多表现一下, 谁知道用完膳后, 娘娘就挥手,示意他下去。
失落。
姜照皊没注意到, 她捧着书来读, 当读的书越多的时候,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大。
内心也更空茫些, 她不知道怎么去填补这种状态。
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翻书的时候, 也是心浮气躁,随意的翻几页, 看不进去便丢在一边。
等到康熙来的时候,她就将心中的疑惑尽数说出:“如此,可如何是好?”
康熙沉吟, 看着她柔媚的脸蛋, 那眼眸中尽是迷茫。
“看多了,反而魔怔了,也是好事,等你回过神来,通了窍, 就愈加厉害了。”大概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 都会如此。
姜照皊还是有些懵,她烦躁道:“看不下去,也不愿意想。”
“那就不看不想, 好生的放松放松,捡了话本子来看,松松脑袋。”康熙道。
可是不行,姜照皊还在上书房读书呢,老师布置的有课业,不能不完成。
“臣妾调整一下心情。”想了想,她决定还是稳下来,一点点来,种花五千年,这历史沉淀下来的东西,都足够她学个年岁了。
只是不能再这样什么都看了,之前为了玻璃的事,将《梦溪笔谈》之类的书,尽数都给看了一遍,事实证明,她是有些不太擅长相关的。
这一方面,随意看看,有一定了解就可以了。
她的技能点是赚钱和点子比较多,就不再为难自己,这么一想开之后,再去看书,就没有那么枯燥了。
也是她当初想岔了,往自己不擅长的方向走。
和胤褆小豆丁一起上学,没几日功夫,两人就混熟了些,姜照皊没有拿吃食给他,只带了些金玉小玩意儿给他玩。
这东西安全些,不像吃食,出星点问题,你就说不清楚。
两人基本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交流比较少,偶尔眼神相碰,也是客气的点头致意。
姜照皊每天乖巧去听课,再回来带孩子撸猫,还挺惬意的,她心情好了,这翊坤宫里头的奴才也松快。
前些日子她暴躁了些,这翊坤宫的奴才,日子就不好过了。
就连文常在、伊常在、那
拉答应,也都乖巧如鸡,能窝在屋里,绝不出门。
这过了重阳节,天一日冷过一日,明明夏日刚过的样子,却偏偏寒风凛冽,叫人把薄薄的夹袄也穿上了。
她闲闲的坐在廊下,看着胤祐、胤祚在地毯上爬来爬去,看着还挺可爱的。
“一壶清酒,一身尘灰~”她不知道怎的,突然就想起来一句歌词。
应当是哪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她不太记得了。
康熙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惬意的模样,不由得笑骂:“朕整日里忙乱的跟什么一样,就你舒爽。”
给他让了个位置,她没说话。
“忙完了?”过了一会儿,她才问。
“嗯。”他回。
姜照皊想了想,别开脸去看他,笑着问:“平西王的事,都处理完了?”
提起这个,康熙就高兴,笑道:“是。”
平西王吴三桂,可以说是一个成也萧何败萧何的人物,引清兵入关的人是他,反清的人也是他。
但是这请神容易送神难,最后落得个病逝潘阳。
康熙心里痛快,吴三桂的孙子吴世璠倒也是个人才,只是他爷爷都扛不住,他不如他爷爷多矣。
如此一来,倒是时间问题了。
姜照皊有些叹息,亲眼处在历史漩涡中,才知道其中的艰难,如今大清立朝多年,天下初定,反清复明的组织很多,但是没有成功的。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午夜梦回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推翻大清,后来自己否了。
纵然有青云志,不可否认的是,她没有为君做宰的能力。
就算用自己的知识,能够取巧,但是守不住的话,百姓会愈加受苦。
那她图什么。
这么想着,她侧眸看向一旁的康熙,微微笑了笑,他是有很多瑕疵,但是她现成的枕头风,现在瞧着,作用也不小。
康熙摸了摸胳膊,总觉得有种发麻的感觉。
“你之前说的税收问题,朕准了。”康熙侧眸看向她,有些遗憾道:“只是这功劳不能拿到明面上,最起码太皇太后不能知道。”
至于原因,不用他说,姜照皊自然明白。
后宫不得干政。
“这倒无事,左右提的时候,也没想过真正能获取什么。”她笑了笑,有些得意开口:“您整日里骂
臣妾蠢材一个,机灵着呢。”
“嗯嗯,机灵。”他笑。
康熙含笑摸了摸她嫩乎乎的脸颊,笑道:“比胤祐的脸还嫩,吃什么长成的?”
“吃什么您不知道?”她反唇相讥。
她吃的东西,每每都要经过他的眼过一道,每个月的份例,都要他点头才能拨过来。
“明明一样米,偏养出来你钟灵琉秀的。”他道。
姜照皊心中满意,他真真是难得夸她一次,平日里挂在嘴上的就是什么狗脾气之类。
骄矜的抬起秀致下颌,她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要奖励。
康熙就笑,箍住她的腰,在她左右脸颊上都亲了一口,含笑问:“可曾够了?”
姜照皊含笑摇头:“不够,要亲一辈子的。”
康熙觑了她一眼,没说话,还想要一辈子,惯的她,这么想着,到底在心里点点头,面上却满是骄矜。
等了一会儿,他还没有任何反应,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悠悠的勾了勾他的手指。
看着他侧眸望过来,姜照皊又笑,往他怀里一窝。
康熙问她:“今天怎么这么爱笑?”
姜照皊呼吸一滞,她内心空茫的时候,就比较喜欢笑,开心的不开心的,只要你笑一笑,尽数都能掩盖了。
“有皇上伴着,高兴。”她缓缓说道,脸上挂着得体的完美笑意。
康熙看着她,没忍住皱起眉头,她话是这么说,脸上也带着笑,他却敏锐的觉得,她是有些想哭的。
“说,到底怎么了。”
扳过她的脸,康熙认真问。
她的脸小极了,他大掌捏上去,也毫不费力。
见仁妃垂眸不说话,他眸色幽深,在她唇瓣上捻了捻,看着那嫣红的色,沾染到他的指尖上。
像极了她整个人都染上他的味道,亦或者是,她沁润进他的心里。
姜照皊侧眸望他,鼓了鼓脸颊,皙白的手指扣住他手指,要掰下来,细声细气道:“疼。”
她声音素来沙哑,不像寻常女子清脆,这样从鼻腔中哼出来,倒真有几分脆弱的楚楚可怜。
康熙放下手,看着她,一个劲的问:“真的无事吗?”
姜照皊垂眸点头,侧眸看了他一眼,委屈巴巴道:“臣妾还记得上一次……”
她开始翻旧账了
。
见他听得认真,她才用尾指勾住他腰带,细声细气道:“臣妾想喊你名字嘛。”
说起这个,康熙也有些上气,她提的引头,最后又自个儿不吭声了。
“你倒是喊。”他道。
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姜照皊侧眸看他,笑吟吟道:“玄烨。”
他不满。
瞪她。
“三郎?”
她试探。
康熙骄矜的抬了抬下颌,勉勉强强的点头。
闹这么一茬,他也明白了点什么,轻声道:“有些女儿心事,朕是不大懂的,要你自己说出来才成。”
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他愈加心疼了,将她搂到怀里,细细的顺背。
有些话,只要对方不说,那是永远都猜不到的,可若是你说了,一切说不定就很简单。
“说了,您没同意。”她道。
当初她难得柔软一次,就被他拒了,原本就是一时兴起,没有也就罢了。
只是心里难免还有些不虞,当初是真心,如今是哄他的手段,撒娇卖痴,再不济耍赖也成,总是要踩着他的底线跳舞。
人的底线,都是会被不断刷新的。
“你若真叫了,朕也不一定会拒绝。”他道,努力给自己寻福利。
上一次在房山上,那是因为兄弟姐妹都在,不好在他们跟前胡闹。
姜照皊点头,不置可否,要是猜帝王心,那谁猜得对。
“那以后叫您玄烨了?”她道。
“不成。”他回。
姜照皊从他怀里出来,懒得搭理他,这大猪蹄子前头刚说完,后脚自己就推翻了。
“叫三郎吧。”他道。
这才是正经叫自己男人,直呼名字,算什么道理。
姜照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他一脸期待中,乖巧叫了一声。
“三郎。”
明明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康熙听罢却觉得一怔,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滋味,叫他心跳如鼓。
“再叫一声。”
“告辞。”
姜照皊顽皮拒绝,在他不满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唤:“三郎~”
那尾音勾起,似糖含蜜,勾的他心尖都跟着颤,妖精似得,叫他有些受不了。
堵住那甜丝丝的唇瓣,康熙含糊道:“莫再勾朕了。”她素日里又淡又雅,偏偏当她起了心想要作弄他的时候,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