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清穿之娇艳媚人 李诗情 11437 字 9个月前

见康熙一张俊脸跟调色盘似得,各种颜色变换, 姜照皊又觑了他一眼, 深觉帝王心海底针,方才还笑眯眯的高兴, 转脸功夫又不高兴了。

她笑着哄:“权因臣妾爱您深重,您才愿意惯着不是。”

“逻辑不通。”康熙笑骂,到底没有接着黑脸,也怕吓到她。

见他神色又缓和了, 姜照皊便觉得,这男人啊,就不能精细了对待, 瞧着一出出的,比她还精彩。

她之前还在想玻璃方子的事,就听康熙问:“你那玻璃怎么样了?可有个什么章程。”

若说章程,自然是有的。

“成功的章程没有,这失败的法子千奇百怪,固然没有得到玻璃, 但是剩下的原材料已经不多了,想必快了。”

姜照皊随口道。

这既是宽慰他的话,也是真话, 毕竟谁知道他们试材料刚好把正确答案放在最后呢。

康熙失笑摇头, 原本也没想着她真能弄出点什么,如今得了失败的法子也好,以她那歪打正着的性子, 说不得还真成了。

她那一批秀女,她不是顶拔尖的,但是她性子狂,人也胆大,立在秀女堆里,只显了她出来,后来宠了几日,她便愈发张狂的不成样子,行事没个章法。

后来被人陷害了,正好他也厌弃了,便顺水推舟直接丢到冷宫里头去。

这样的人生,基本也就走到头了,年余功夫足够在后宫被吞吃殆尽。

谁又能想到,他机缘巧合去了东苑,对方刚好去东苑薅野菜吃,那月光下肌骨莹润的模样,恰恰入了眼。

这又带出来现在的姜妃出来,她在冷宫一年着实长进了,极懂分寸。

他有时候就遗憾她成长至斯,失了优柔天真,可她若不是现在的她,说不得几日下来,他又厌了,左右都教人矛盾的紧。

康熙在这里感怀,姜照皊浑然不知,他现在捏腿的功夫极好,捏的她昏昏欲睡。

索性真的往床上一倒,将两条腿都搭在他身上,合着眼想睡。

康熙手下一顿,这是把他当奴才了,瞧着姿势多熟练,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拿他当奴才使了。

冷笑一声,手下却放缓力道,仔细的给她揉捏着,一边闲

闲的发着呆,想着秋收种麦的事,现下麦种有,却没有人种,等此次三藩事了,百姓要好生的休养生息了,要不然总有一天会断粮的。

在心中盘算一会儿,他也有些扛不住睡意,脱掉衣衫挨着姜妃睡下。

她熟练的摆出往他怀里滚的姿势,却由于记挂着肚腹,磨蹭着缓缓用力,不由得笑了,帮着她翻身过来抱住他,瞧见她唇角露出甜笑来,他也微笑着闭上双眸。

打从认识她,在一道睡的久了,便爱上了怀抱相拥,肌肤相贴的沉沦滋味。

倒是搂了一会儿,姜照皊嫌热,不高兴的挣扎开来,又四仰八叉的睡下,她现下睡的不舒服,腰侧总得用引枕撑着,要不然腰部用不上力,就格外酸痛。

睡了一夜比不睡还累,醒来之后,她就有些唏嘘。

听说以后还会尿频,她现在尚未有这样的毛病就这般辛苦,着实让人不知说些什么好,她闲闲的想着,便唤人进来伺候着洗漱。

来的人是白苏,她笑着道:“白蒲姐姐小日子来了,也不知道怎么的,上吐下泻的,不敢过了病气给您,便先叫奴婢来支应着。”

“可请了医女?”姜照皊问。

“请了,当即就不敢耽搁,请了医女来,开了两剂药,已经熬上了。”白苏一五一十的回。

姜照皊听罢指了个小宫女好生照料她,又叮嘱若是缺什么,尽管来她这么要。

就这白苏便感怀不已,只赞叹遇上好主子,这般仁善可亲,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因着刚认识的时候,白苏行事略有差错,一度想把她退回去,故而姜照皊一直爱用白蒲,毕竟她沉稳惜言,办事和她心意。

如今用了几日白苏,又觉出她的好来。

说话干脆利落,办事也爽利,也会拿捏着说些小话逗她开心,都是挺好的。

又等了几日,还不见白蒲病好,姜照皊就忍不住问:“她是个什么章程?医女怎么说?”

往她这里报,又说一切都好,白蒲病情没有什么恶化。

可这都七八天了,白蒲的人影还没见着,她就不免多问几句。

白苏凝神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因着她要在主子跟前伺候,故而也不曾去看望过,也是听小宫女回禀的。

“奴婢这

就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她说完就回了宫女住的地方,白蒲是姜妃跟前的大宫女,如今病着,便单批了屋子给她住,白苏刚走到跟前,就见小宫女正在熬药,隔了老远,就能闻到那酸苦味。

见了她来,小宫女赶紧行礼问安,互道了吉祥后,这才询问仔细情况。

白苏往室内看去,就见白蒲脸色蜡黄,奄奄一息的躺着,听到人说话的动静,也依旧睡着,不曾睁开眼。

皱了皱眉,白苏回眸问小宫女:“白蒲姐姐一直如此么?”

小宫女一一答了,也就这两日才严重些,可白蒲姑姑不让说,就怕嫌她病重,将她丢出去,到时候失了差事,不能在主子跟前伺候,她的处境就会很难过。

白苏心里便有数了,回去跟主子回话,也说的详尽。

姜照皊一听,顿时不悦,见她面色变了,白苏赶紧跪地,请求道:“白蒲姐姐也是无可奈何,这宫里头的宫女太监若病的重些,便要拉倒医室里头,任你自生自灭,出来也不能当原差了,说是身上染过病,不吉利。”

这宫里也求好兆头,总觉得医室那腌臜地出来的不能要。

“去请了好医女去给她治病才是,拿着银子去通路子,请了经验丰富的尽管给她治,银钱本宫包了。”姜照皊知道她误会,没有多解释,直接吩咐道。

她不是那拿人命不当回事的人。

白苏还在想该怎么劝,主子的话砸下来,她的眼泪珠子也跟着往下砸,可不能在主子跟前哭,她又连忙擦掉眼泪,赶紧出去吩咐。

她早一日办好,便早一日能够将白蒲治好,主子都没有放弃白蒲,她更是要拉一把。

毕竟这些日子,白蒲照应她良多,之前也总是提点着,让她瞧着行事,这才没有犯下错来。

她这边慌慌忙忙的请医女,姜照皊身边伺候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一时间二等宫女都想挤着进屋里,毕竟这妃位有四个大宫女的缺,若是能挤过来,那就是当前宠妃跟前的大宫女。

不说月例了,就这地位就往上提一提了。

因此都争相表现自己,姜照皊瞧着她们表现,最后挑了浅碧和榴红,她二人沉稳又细心,素日里伺候的都不错,勤快又不怎么爱抱

怨掐尖,眼睛也是活的,知道该做什么该看什么。

这边人事变动往敬事房一报,那便乾清宫就知道了,梁九功便赶紧解释,旁处的奴才都送过去了,只姜妃这里的放在乾清宫教些日子,等会说话会办事了,再调过去。

一是过个路子,说起来也是乾清宫出来的,平常人不敢惹,再就是这姜妃马上就要生产,这挑的人更要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好用,若被混进来个什么牛鬼神蛇,那真真是要了命了。

康熙重视,下头人自然不敢怠慢,他这些日子盯进度盯的紧,将东偏殿奴才一并都配齐了,现下没有亲自过眼,尚不敢拨过去。

姜照皊表示知道了,就说现在不缺人用,她不急。

对方的顾虑她也是知道的,这也是她的顾虑,要不然也不会直接在二等宫女里头挑,直接叫敬事房拨人过来了。

梁九功接受到讯息,心中愈加赞叹,都说姜妃是个草包,瞧瞧草包能这么稳得住吗?身边伺候的人不够,那放在一般妃嫔身上,早就吵嚷起来了,偏她稳得住,一声不吭的。

看着手下正教着的人,他有些愁,这都好说,这姜妃跟前的田田,着实是个刺头一个,偏姜妃惯着他,如今越发不成样子,除了姜妃的话,旁人的话一概不听,想想皇上都没给过眼神,梁九功便不再多想,只专注手底下的人。

而姜照皊用着浅碧和榴红,一时间有些不凑手,毕竟不是惯常用的,很多事都不知道,白苏一个人只顾着她,也顾不上教她们二人,好在都是聪慧的,不过磕绊了两日,便好上很多。

白蒲却一直不见好,医女请了好几个,她甚至动用权利,请了个年轻的太医过去,看了都是摇头,说拖得久了,现下已经不好治了。

人总是昏沉着,高热也降不下来,如今粒米未尽,颇有油尽灯枯之像。

底下人不敢瞒着她,一一都禀报了,可姜照皊也没法子,对于医学上的问题,她两眼一抹黑,没有丝毫法子。

那些退烧的特效药,她连名字都没记住,就知道小时候吃过安乃近,后来被禁用的药。

白蒲没了。

不过半月功夫,一个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姜照皊听到消息,就觉得心里空

了空,打从穿越以来,她就跟田田日日相见,可白蒲也不遑多让,自打入了这翊坤宫,便是她在跟前日夜伺候。

音容笑貌尚在眼前,这姑娘却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拿五十两银子出去厚葬了,再给她家里一百两好生安抚,也算是一场情分了。”姜照皊想想就想哭,她又害怕,白蒲不过来个小日子,许是疼的狠了,上吐下泻罢了,就为这就丢了一条人命。

她系统产出的东西,只对宿主有用,她送了几日,对方吃了不见好,就跟吃寻常食物一样,着实叫人没有法子。

她现下肚子里揣着崽,到时候往产床上一躺,岂不是也任人宰割。

更别提小儿比大人脆弱多了,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后宫里头的孩子,总是很难养大了。

听着众人夸她是个好主子,姜照皊扯了扯唇角,却有些笑不出来。

等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便蔫哒哒的窝在他怀里,细声细气的问:“人就这般脆弱吗?”

脆弱到让人想不到,那个寻常的夜,竟然是最后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