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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几人没走多会儿就到了街面上,找到一家口碑不错的绸缎庄,进去挑选了好几个颜色的绣线,再出来就碰上邹缨和邹夫人从对面的银楼出来。
“是邹姑娘。”露珠眼尖,第一时间看到邹缨。
姜妙闻言,忙冲着对面的人挥了挥自己手上的绣帕。
邹缨刚巧看到,跟她婶婶说了句什么,不多会儿,婶侄两个就跨过马路来了这边。
“姚太太,妙娘。”邹缨笑着打了个招呼。
姜妙问她,“你们也出来逛街?”
邹夫人道:“这不马上就要成亲了么,我带她出来打几件首饰。”
“对哦。”姜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段日子忙着应付姜家,都险些忘了姜旭和邹缨的婚期已经近了,又拉过邹缨的手,“等过些日子过了门,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喊你一声小嫂嫂了。”
邹缨小脸微红,想着你不早就喊顺口了么?
姚氏提议道:“前头有家戏楼,难得咱们碰上,去坐坐吧,边喝茶边聊,站外面太晒了。”
邹夫人没意见,看向邹缨。
邹缨忙道:“我都可以的,婶婶决定就好。”
于是几人便前前后后地进了戏楼,里头建成了回字形,中间搭个戏台子,一楼大堂有不少客人,但二楼的观戏位置最佳。
姜妙选了个二楼有屏风遮挡的半开式包厢,顺便点了两碟点心和两碟卤味小吃。
姚氏和邹夫人说着话,姜妙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到了戏台上。
这出戏叫糟糠之妻,类似于陈世美那样的套路。
虽是老戏,但因为角儿出名,还是来了不少人捧场。
姜妙正愣神,就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她回头,正对上邹缨疑惑的眼神,“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姜妙摇摇头,她只是看到这出戏,突然想到当年中了举人就一纸休书让姑妈下堂另娶县太爷之女的人渣周长贵了。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姑妈有没有关注过那个人渣的现状。
几人没坐多大会儿,邹夫人还得置办邹缨出嫁要用的物件儿,便带着侄女跟姜妙她们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姜妙问姚氏,“娘,您知不知道那个周长贵,现在怎么样了?”
“谁?”姚氏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姑妈的前夫。”姜妙提醒。
“嗐,原来你说他呀?”姚氏道:“这都隔着二十好几年了,谁还会关心他?倒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姜妙笑说:“刚刚在戏楼瞧见那出戏,有感而发。”
“横竖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想了,想多伤神。”姚氏拉着她进门,又说:“我们娘俩虽然是邹缨婆家这边的人,但我瞧着小姑娘孤苦无依的,在京城除了婶娘,就没什么亲戚了,到她出嫁那天,咱们去添妆吧,一会儿好好合计合计,去什么好。”
姜妙没再多想,进了姚氏的厅屋后,坐在小榻上跟她商量给邹缨添妆的事儿,露珠在一旁的绣墩上分线,露水青杏两个把小宝哄睡着,也过来帮忙。
一直到傍晚时分,跟踪姜明山出去的吉平才回来,热得满头大汗。
姜妙让青杏给他倒了杯茶,等他喝完才问,“人呢?去哪了?”
“去了长源府。”吉平道:“小的跟了一路,最后发现他进了一间破败的农家小院,小院的主人好像姓周。”
“长源府,姓周?”姜妙眉头一皱,不会这么巧吧?
姚氏道:“长源府,那不就是咱们老家?”
溪水村隶属于涿县,涿县又隶属于长源府。
“怎么了吗?”吉平满脸纳闷。
“没事儿,你让小安子进来。”姜妙摆手。
吉平退了出去,不多会儿,小安子就走了进来,“妙姐姐,你找我?”
姜妙说:“长源府你比较熟,我现在需要你帮忙去打听个人。”
“谁?”
“周长贵。”
“周长贵,那不就是干娘”小安子一脸愤慨。
“嘘——”姜妙示意他别往下说,不想丫头们都知道,“反正你别惊动肖府的人,免得让你干爹干娘知晓,自己悄悄去打听就好了。”
小安子捏紧拳头,“我肯定会把那人的底细全翻出来的。”
小安子走后,姚氏屏退几个丫鬟,看向姜妙,“你是怀疑,姜明山去找周长贵了?”
“只是怀疑,还不确定。”姜妙说:“但不排除他会借机捣乱。”
姚氏闻言,深深皱起眉。
旭哥儿的婚期快到了,以姜明山那不作妖会死的尿性,的确很有可能在这节骨眼儿上添乱。
怕让更多人知道,小安子依着姜妙的吩咐,一个人驾着马车去了长源府,花了些银子,才一天不到的工夫就把周长贵的消息打听得一清二楚。
回到延寿居,他如实向姜妙汇报:“那个周长贵,二十多年前中了举娶了王县令的千金后,会试就落了榜,可他岳父王县令没几年就升上去,任了长源府知府,还给他捐了个官,当了桐县县令。
但好景不长,王知府被人告发搜刮民脂民膏惊动吏部,翁婿俩一块儿被罢了官。
老岳丈受不住打击,一场大病就去了,周长贵没脸回乡下,只得带着妻女安顿在府城外一里地的小镇上,买了几亩田。
他那妻子王氏只给他生了个女儿,已经嫁了出去,王氏跟着他吃苦多年积劳成疾,三年前没的,他又续了个寡妇,但那寡妇年纪大了不会生养,现在家里只得他们两口子,没儿子。”
“没儿子?”姜妙眯了眯眼。
“对。”小安子说:“我还发现,姜明山去找他了。”
“呵!”姜妙冷笑,“我说呢,还以为是巧合,不想却是那人渣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