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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已经围了数十人了,全都对着太夫人和王府的大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老妇真是宸王妃的祖母?”
“我看应该是,否则王府的人早把她撵走了吧!”
“哎呀,宸王妃连自己亲爹也不管未免也太无情了。”
“就是就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
这些议论声也传入了太夫人的耳中,她的嘴角微微地翘了翘。
这件事他们楚家是占着大义的,而且,事情本就是因宸王府而起,楚千尘理该给楚令霄去求情。
琥珀很快就走到了太夫人跟前,先屈膝行了一礼,道:“太夫人您起来吧。”
太夫人自觉胜利了,昂着下巴道:“老身要见王妃!”
她一副“楚千尘不来见她,她就绝不起身”的架势。
琥珀无奈地叹了口气,环视着围观的众人,朗声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永定侯有罪,自当交由官府裁决。”
“太夫人,您在这里逼迫王妃,岂不是陷王妃于不仁不义,又置国法于何地?!”
“王妃说了,为了国法,为了公义,就算被千夫所指,她也决不能徇私!”
她这番正气凛然的话一下子就让众人的风向转了方向。
比起孝道什么的,这些百姓更喜欢的是看着那些当官的人罪有应得,唯有如此,他们才能感觉到公义是存在的,感觉到大快人心的滋味。
琥珀又道:“三司会审就在明日,请各位乡亲父老届时尽管去大理寺观审。”
众人一阵叫好,纷纷鼓掌,更有人夸起宸王妃大公无私,气氛热烈。
王府的大门很快又关闭了。
众人对着太夫人指指点点,更有人“好心”地劝她放宽心,如果她儿子是无辜的,三司一定会还他清白云云。
王嬷嬷赶紧来扶太夫人起身,太夫人跪得不久,但是她年纪大了,没跪一会儿就觉得膝盖麻痹,踉跄着在别人的嘘声中上了侯府的马车。
太夫人跑这一趟,非但没讨到好,连楚千尘的人都没见着,就灰溜溜地走了。
直到马车驶远,太夫人还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
“太夫人,奴婢给您揉揉膝盖。”王嬷嬷赶紧给太夫人揉膝盖,一边揉,一边抱怨楚千尘不念祖孙与父女之情。
如果是前几日,太夫人定要义愤填膺地痛斥楚千尘一番,可是现在她觉得身心俱疲,根本不想说话。
这几天,她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何为事态炎凉了。
她进不去穆国公府,儿子们也是到处找关系托人,银子如流水般送掉不少,但是对方银子收归收,态度却都是模棱两可。
就连宫里的楚贵妃也慌了,想帮着求情,结果被皇帝骂了一顿,责令她在钟粹宫思过,楚贵妃差点被降了位份,皇帝还是看在二皇子的份上才作罢。
太夫人今天跑来找楚千尘是不得已的,是实在没别的选择了,只能下跪求这个孙女高抬贵手,但是楚千尘冷心冷肺,到现在还在记仇。
太夫人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就这么恍惚地坐在那里,连马车什么时候驶进侯府都不知道。
王嬷嬷连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下了马车后,坐着肩舆去了正堂。
正堂里被楚家的四房人坐得满满当当,连孙辈们都到了。
楚令宇一脸期待地看着太夫人,“母亲,怎么样?”
太夫人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坐下了,摇了摇头。
见到太夫人又是无功而返,所有人都慌了神了,惶惶不安,恍如无数雨滴掉入湖面似的,涟漪阵阵。
虽说平时侯府这几房也时常有点小磨擦,其他三房也多少嫉妒长房占着爵位,但谁也知道一旦没了爵位,楚家就完了。
所以,这几天他们也都是齐心协力,各方奔走,然而,迎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现在侯府还没被夺爵,他们已经落到了这个四处被人奚落、冷遇的境地,那么等爵位真没了,他们就是任人踩踏了。
众人面面相觑,越想越不安。
几个小辈因为长辈在不敢说话。
刘氏忍不住抱怨了两句:“母亲,尘姐儿未免也太绝情了,连亲爹也不顾!”
她越说越激动,“大伯做事也太莽撞了,激怒了皇上,现在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全家”
太夫人不在意刘氏说楚千尘,听她骂长子,火就蹭蹭蹭地冒了上来,斥道:“妄议朝政,朝廷的事你一个妇人懂什么!身为弟妹,居然连你大伯的是非也敢说!”
太夫人狠狠地骂了一通,把之前对楚千尘的不满也宣泄了出来,其他人皆是默然。
“”刘氏心里憋屈,却也不敢反驳,只能以求助的目光看向楚令宇。
楚令宇心里也对楚令霄不满,可知道母亲一向偏爱大哥,而且,在这个时候,他帮着刘氏说话,只会让母亲更不高兴。
太夫人狠狠地骂了一通,其他人皆是默然。
太夫人骂了一会儿,就觉得更疲惫了,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本想回荣福堂去,这时,一个青衣婆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高喊着:“不好了!”
“太夫人,二老爷不好了!”
堂内的众人本来就烦闷着,闻言,心一沉,都有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说,楚令霄在天牢出了什么事?!
那青衣婆子快步进了正堂,气息急促,禀道:“太夫人,大大少爷出事了!”
大少爷?!太夫人一惊,脱口道:“逸哥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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