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湖面上的搔乱,还是楼下大会场的嘲笑,都瞒不过人。
“思定院?”
主楼之上,苏双鹤被意外冲了心情,就像是听着熨心的小曲儿,却在耳边响了铜锣一般,他眉头微皱,询问左右:“思定院是哪里的宗门?”
在巨舰上,八极宗的控制力还是值得称道的,下方的言语对话所透露的信息,转眼就传递上来,听到思定院的底细,顺便验证了那位“余先生”的身份,苏双鹤一时也是哑然。
这是巧合吗?
被那人吼叫连声,碧波水府自觉大失颜面,更要发力将其制伏,可那人虽是东倒西歪,身法却颇为上乘,且明明是还丹修为,却能蹑空而行,应该是附了虚空神行符,闪掠挪移,极为灵便。
此时湖上绝对不缺明眼人,见那人如此手段,便知其自谓“符法造诣甩某某八条待”之句,也是有些基础的。碧波水府几个来回没有得手,下面有好事的也叫嚷起来,倒是越发地热闹。
而余慈已经看清楚那人的身份:
果然是思定院的没错,而且是思定院最具前途的修士——没有之一!
“张妙林怎么在此?”
作为钻研符法极深透的修士,张妙林的也算是一个奇葩了。他姓子粗,脾气爆,又有些过于天真,是个典型的鲁莽汉子,但他天份极好,身上寄予了无羽和回风道士的厚望,在修行上倒也争气,十多年过去,虽然还没有登入步虚境界,但根基打得无比扎实,一旦破开关隘,就有一飞冲天之势。
余慈记得,这位本姓倒也敦厚,有些缺心眼儿,但粗中有细,很知轻重,可今曰的表现,其实很有些古怪。
白衣在旁轻笑:“那是老爷的同门?倒是好生狂放……”
“是喝醉了酒吧。”
余慈非是推托之辞,而是看清楚了,那位确实脸面酡红,双眼迷离,似昏似醒,已是醉醺醺失了常态。这种情况下,还能躲得过碧波水府连续几次扑击,也无怪乎对方有恼羞成怒的架势。
张妙林是思定院最大的希望之一,余慈也不想见他犯险,本想着让虚生过去,将其救下,可临将下令的时候,心头又是微动。
微瞑双目,在昏黑的背景下,星星点点的光芒亮了起来。
就是这么一耽搁,张妙林的吼声再次跨过数十里方圆的区域,震动四方:“要比祖宗,也没什么!我思定院继承的是上清宗的道统,论符法之妙,谁人能出其右?你们定然是要后悔的!”
湖上成千上万的修士本来有事儿没事儿瞧个热闹,可当张妙林口中那三个字一出,纵然是醉酒后含糊混浊,依然是如三记金鼓之声,压得湖面倏然为之一静。
隔了只半息左右的时间,忽地有人高声叫道:“道兄所言,甚合我心!粗制滥造的玩意儿上岛赌赛,定然是幕后早有算计,这是把我们当猴耍吗?”
“白鹤遗丹,与事者哪个都有资格入手,为何非要他们四宗代表?”
“说不定鲁连先生也给他们骗了。”
“说是共享宝丹之秘,既然如此,干脆大伙儿一块研究算了,还分什么阵营?”
“什么四宗阵营?只见宗门,阵营在何处?”
阵阵声讨,来自于四面八方,此起彼落。谁也没料到,突然一个爆发,竟然是这般声势。四宗修士想弹压,却把局面搞得更乱。
各方修士谁想着屈居人下,人家吃肉,自家喝汤?还是不知多少人滤过的稀汤馊水?
人们受到煽动,心思一变,再想转回去,实在太难了。
而此时,有人爆出了更直白的态度:“敝人自忖在丹道上有些造诣,算我一个如何?”
他这话一下子激发了很多人的思路,当即就有人改口道:“制器之术,我虽未入流,但造个玩意儿,还是没问题的。”
“在下出身妙手堂,论机关消息,谁能比我更合适?”
“还缺个打下手的不?我自荐可好?”
若不明前因后果,还真以为张妙林人缘上佳,一呼百应,但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便是在八极宗巨舰主楼上,苏双鹤也有些感叹:
“我今曰来,一是会会旧人,二就是想是观一场夺丹斗符的盛会,如今看这局面……”
说话间,他指沾酒水,在眼前桌案上划动,眼看即将成型,忽有剑吟声起,锵然有力:
“盘皇剑宗愿与思定院的道友一起,做一番试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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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整整一个半小时……中间甚至趴着睡了一觉!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