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收了, 大家珍惜得要命。
农家直接支了帐篷睡在地里,一天?不巡视几遍,都觉得心?里不踏实。
而锐士更是将附近守的水泄不通。
坚决不让任何一只蚊子飞过来咬了他心爱的棉花。
一百五十亩的棉花地, 雇佣了好些妙龄少女来摘,现?在这是个紧俏活儿, 要手脚麻利又干净的小姑娘, 一日下来, 能够做不少活计。
又轻松, 工钱又高?, 都乐意来做。
而在不停收棉花的同时, 玉米也熟了。叶子枯黄一片。
嬴政再?次驾临地头,他要亲手掰掉第一根玉米。
文武百官:……
这又是什么!
他们瞪着面?前的玉米地, 在京城中稳坐钓鱼台的大家,从来没?有见识过, 倒是隐约听过, 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高?高?的玉米杆, 比他人还高?,那?玉米棒子一个好重,在手里分量十足。
可以想见,这一亩地到底有多少产量。
苏檀跟在嬴政后面?,看?着他掰了玉米后,用?玄色绸缎绑了三根,郑重地放在锦盒中, 说?是等会儿要祭祀先祖。
看?着他郑重的样子, 他便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掰玉米活动, 而是一场变革。
文化?的变革至关重要,这作?物的改革也极其重要。
苏檀想,成功了。
只要在这片土地上留存一颗种子,等到丰收的时候,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子。
随着众人祭祀过后,昭告天?地、祖宗后,这才开始收割。
甚至还放了烟花和鞭炮。
嬴政打头,百官跟在后头,进行着重要的仪式。
每人掰一筐后,这才从地里出来。
苏檀提着自己的小篮子,也掰了很多。
他吸溜吸溜地想,玉米炖排骨、玉米烙、玉米粥、烤玉米他来了,这次给他分百十个玉米棒不过分吧。
上次种得少,他也不好意思吃。
但是这次足足有上百亩。
看?着他馋的样子,嬴政神色温和,笑着道:“里面?没?办法留种的小玉米都给你吃。”
反正有扶苏一口,就会有他一口。
苏檀的眼睛亮了,呜呜他拿命换来的玉米,肯定香死了。
等祭祀仪式过去,嬴政心?里就有数了,今年风调雨顺,这收成肯定好,倒是不怎么担心?了。
但是看?着百官激动中带着求知的眼神,嬴政原想着说?,怎么也叫大家尝尝吧,后面?一想,这么多人,得吃掉他多少种子。
“每人尝一口吧,不能更多了。”嬴政想。
甚至这一口,还是从他和扶苏嘴里抠出来的。
啧,还是少了,等明年,明年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吃了。
他抱着自己的小篮子,里面?都是玉米,口水不住分泌。
在这也没?有和那?也没?有的地方,他真的会哭,嘴巴馋得要命,有时候大家还会说?,他的运气好,有玄女教授他这么多好吃的。
但是只有扶苏知道,番茄炒蛋有多香。
辣椒炒肉有多下饭多香。
这些他都吃不到了。
小龙虾……
简直不敢想,越想越馋了。
看?着他那?恨不得流口水的样子,嬴政摸摸他的小脑袋,冷声道:“回去就给你做。”
苏檀提着篮子,嘿嘿一笑。
呜呜马上就要吃到嘴里了,他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崽,没?有之一。
这样想着,不由得轻笑出声。
等回章台宫后,将玉米递给一旁的厨人,他这才满怀期待的等着,去年已?经教过怎么做,今年就不用?教了。
苏檀捧着小脸,一本正经道:“明年我就六岁了,是不是就是个大孩子了?”
嬴政想应是,但是看?着他那?稚嫩的五官,怎么也说?不出违心?的话。
“终于?有你腿高?了。”他,堂堂公子扶苏,亲爹嬴政,竟然是个小豆丁。
外面?的桂花很香,幽幽的,不知从何处飘过来的味道。
苏檀抿了抿嘴,笑着道:“今年多收点桂花,做头油的桂花都不够用?了。”
他还叫人种了许多蔷薇花,就连章台宫中,也专门建了竹制的篱笆,用?来种植蔷薇花。
等来年开花了,就可以做很多东西,蔷薇花露、花油等,都是特别?好卖的护肤品。
现?在在攻打赵国了,王翦带着赵姬几人,攻占阏与?、撩阳这些地方,拉近太行山脉这条线,从北边虎视眈眈。
桓齮、杨端和进攻邺城、安阳方向,从南边和王翦夹击邯郸。
但是赵国的李牧很是英勇善战,就算秦国有这么多好东西,他也能牢牢地守住城池。
偶有失败,却不致命。
就算有时候会丢失城池,却是拉锯战。
丢一点,再?拿一点。
李牧之神勇,就第一次用?那?些招数的时候有用?,很快他就能破解稳住。
嬴政望着篱笆外的蔷薇花藤,看?向身旁的尉缭,低声道:“你觉得,该用?什么法子。”
尉缭躬身:“臣有一计……”
苏檀闻言,登时认真地听着。
“毋爱财物,赂其豪臣,以乱其谋。”尉缭眸色深沉。
嬴政闻言点头,满脸若有所思,低声道:“罢了,遣人以金银珠宝,最新的玻璃制品,贿赂丞相开,让他弄死李牧。”
赵国的丞相郭开,是赵王迁的宠臣,很是听他的话,而且贪财好色。
最容易贿赂了。
苏檀瞪圆了眼睛,这就是国斗吗?
打不赢你,就让别?人来弄死你。
看?着两人眉眼平平,苏檀就知道,这是老招数了,在这个时代,贿赂实在太好用?了。
嬴政眉眼深沉,战事不利,让他唇线紧绷,眉间尽是阴翳。
就算有玉米的胜利,也不能让他再?展颜。
苏檀想,他还是喜欢看?政爹笑哈哈的,他在兵法上,并没?有什么建树,能做的,就是陪在政爹身边,在他最没?办法的时候,给他提供些许的帮助,能够陪着他。
尉缭躬身作?揖后,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