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安现在没哭, 但是赵王迁在疯狂跳脚。
经过这些?时日,大家已经知道秦国的政策,小部队在攻打韩国, 在赵国忽视的时候,樊於期带着大军来了。
而徐市带着漂亮的玻璃瓶和丝绸, 往燕国、齐国去了, 来表达秦国的诚意。
李斯亲自出使魏国、楚国, 以三寸不烂之舌, 回忆往昔, 拼命的拉拢。
将范雎的远交近攻、逐个击破给贯彻了个彻底。
苏檀正在听嬴政说相关情形, 就?听见外头传来禀报声?,说是韩非子求见。
两人对视一眼, 瞬间明白,韩非子心里, 还是很喜欢韩国的, 毕竟他当?初过来,没想着要投靠秦国, 是嬴政熬鹰一样,把他熬过来的。
所?以他对韩国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也是人之长情。
果然,韩非子过来以后,便赶紧作揖行礼。
等互相寒暄过后,韩非子这才低声?道:“臣此次来,是有事要禀报。”
苏檀点点头,温声?道:“老师请讲。”
韩非子主要的情绪还是在不想让攻打韩国上, 他的意思是, 韩国和秦国的一个郡县并没有不同?了,不能自己?打自己?人。
再一个韩国总要比赵国亲近些?, 应该先攻打赵国才是。
而且秦国现在打韩国和赵国,那魏国唇亡齿寒,肯定不会干看着,到时候三国联盟,秦国危矣。
苏檀望天,他方才看过折子了,觉得韩非子恐怕要伤心了。
“你?可知?……”嬴政望着天,慢条斯理道:“韩王安上书,请求秦国杀死韩国公子非。”
韩非子猛然抬眸,神?色间有不解,他压低声?音问:“为何?”
苏檀微微一笑:“因为你?做了公子扶苏的老师。”
“因为韩王安的心里,你?的学说不值一提。”
这话说的不好听,韩非子面色都白了,他素来沉稳,风度翩翩。
而此番再也绷不住面上神?色了。
说着,嬴政将折子递给韩非子看,让他自己?看看,对方对他的不在意和恨意。
韩非子抿了抿嘴。
他之前屡屡找韩王安,想要跟他商讨国策,但对方并不怎么在意。
“内史腾已经将韩王安押至咸阳了,现在韩王宫已经开始建立了。”嬴政淡声?道。
苏檀震惊于政爹的速度,他真的是一点都不闲着。
“内史腾是谁?”他问。
嬴政闻言像是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就?是个内史?寡人不大记得。”
苏檀懂了,在政爹心里,还真的是不把韩国放在眼里。
韩非子:……
他在边上听着,心情奇异地镇定下来,只是再次确认了一下:“真的秋毫不犯?”
苏檀点头,温声?道:“我们想要的是太平盛世,而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国家。”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聪明人。
韩非子知?道,他无法阻止秦国攻打六国的脚步,甚至对方就?算不遵守承诺,他也没有办法,但是他就?是觉得公子扶苏值得相信。
他不信嬴政,他是一个合格的君王,诚实并不是他需要具备的品质。
苏檀懒洋洋道:“只要韩王安乖乖的回秦国当?他的韩王安,那就?没事,所?有人都没有事,若是他不乖,头给他打歪。”
韩非子:……
他知?道不是头打歪,而是头打爆。
战争面前,从来没有儿戏和慈悲。
放过民众黔首,只不过是为了民心罢了。
苏檀咬着口中的甘蔗,递给韩非子一段,笑眯眯道:“历史的车轮总是会滚滚向前的,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现在人来了,已经势不可挡,就?不要想那么多,要考虑的,更多的是一统六国后怎么治理。”
韩非子闻言,认真点头,低声?道:“近来,我和老师一直都在探讨,想知?道怎么去处理会更好一点,但是和公子所?言,总是有驳论。”
“哪里?”苏檀好奇。
“就?是民为重,君为轻那里。”嘴巴里好说,但实际操作的时候,就?比较难。
苏檀:……
所?以大家都这么诚实,说什?么做什?么吗?
“口号懂吗?喊喊就?行了,但是民为重是真的,一切都以黔首的利益出发,只要朝廷是向着百姓,他们肯定能感受到的,现在打仗比较激进,但是打了胜仗后,不管父王有什?么宏大抱负,都得先缓十年?,十年?后再说。”
嬴政本来漫不经心在发呆,顺便听听两人对话,结果说到他身上去了。
“你?怎知?……”他可什?么都还没说。
毕竟脚步要一步一步的走。
苏檀小手?一摊,他现在也了解他政爹了,有时候不大说话,但是心里的谋算是从来没停过。
看着父子二人,韩非子不由得惆怅一叹,他心中万般谋算,辩才万千,碰见这父子二人,也只有叹气的份。
“对天下黔首好点。”他说。
苏檀点头,乐呵呵道:“当?然,还有韩非子的法家学说,也将青史留名?。”
韩非子面上有些?痛苦,他一方面知?道公子扶苏做的那些?都是对的,说的也是对的,一方面又觉得,攻打的是韩国。
“别纠结了,锐士已经将你?的家人送过来了,而且韩国投降得快,伤亡并不大,韩王室的损伤不大。”
韩非子:?
不是,大军在桃花盛开的时候开拔,现在桃子还毛绒绒的跟黄豆大小,韩国就?已经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