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母这些年在她身边伺候,尽心尽力,很少有为自己想的时候,都是站在她的立场上,纵然有时候古板了些,那也是时代年岁因素,而不是对她有什么坏心,因此奶母的待遇,跟旁人不同。
现下把张嬷嬷也捎带上,也是因着,张嬷嬷说起来也算是半师。
春娇轻笑着回到内室,先是脱掉脚上的花盆底,换上精软的绣花鞋,这才舒了口气,揉着有些酸软的脚脖,她轻叹:“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她的进步飞快,胤禛都瞧在眼里,爱惜的将她搂到怀里,轻声道:“熬过去就好了。”
等她嫁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得是给她行礼的人,而需要的她行礼的人特别少,这些不过是有备无患,让自己瞧着更从容一些。
不得不说,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教导,到时候在妯娌之间,想必也会游刃有余。
现在短暂的痛楚,就是为了以后更好。
他大掌捉住她脚腕,替她揉捏着,安抚意味十足。
春娇轻笑:“也就是对着你撒娇罢了,倒不觉得苦。”能学点东西总是好的,这是书上学不来的东西,更是旁人血泪组成的经验。
她不是那种非得撞破南墙,才知道后悔的人。
索性直接依偎进他怀里,春娇轻笑:“您不必担忧。”
瞧着他那心疼的小眼神,她所有想要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就是苦点累点,这些都是打小受着的,没道理她来学就这般娇气。
这样做足了心理建设,再抬眸看向胤禛的时候,果然眼神晶亮清澈,没有丝毫怨忧。
越是这样,胤禛愈加心疼,轻声诱哄:“明儿带你去桃园玩。”这地方他惦念许久,想带她去瞧瞧,但是她这一直推三阻四,没有吐口。
春娇想想还是摇头,当初连个外室都算不上,去了只有被人羞辱的份,头都不能抬那种,她又何必。
现下虽然说好些了,但是关起门过日子,旁人不知道内情,还不是靠一张嘴说,她说清白就是清白,但是未婚男女一道出门,就有些不大好了。
看着胤禛垂下的双眸,甚至透出几分可怜巴巴,她还是柔声将自己的顾虑解释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生活,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些。
若是在现代,怎么秀恩爱都不为过,甚至可以昭告天下,胤禛是她的男人,但是现在不行,你悄没声的,旁人也懒得管,你若是宣扬的满天下都是,少不得闲言碎语都跟着来了。
就像在开封府的时候,那话在有心人的操作下,传的都成什么样了。
想起了开封府,春娇难免想到李雪融,她轻声问:“葬礼如何了?”
说起这个,胤禛就忍不住道:“有张起麟那小子在镇着,办的很是利索,现下烧过五七了吧。”
当初李府迎回一个姑娘,知道的并不少,这才多久功夫,人就没了,在众人嘴里过了个圈,没几日功夫,除了李府尚惋惜不已,旁人都已经忘了有这么个人。
李文烨是真的气,李夫人也好不到哪去,当初有多喜欢李雪融,现下心情就有多复杂。
瞧见她就想起来那个至今不知道姓名的姑娘,就这么如同大雁飞过,在他们心上留下痕迹,转瞬又飞远了。
四爷啊,这是他们攀不上的高枝,送到跟前了,却又被亲手给折断了,想想都觉得悔的慌。
李夫人倒被勾出几分母爱来,这么一个玉雕似得女儿,偏偏没有珍惜,就这么错过,她开始不断的在旁人跟前提起,当初这姑娘是多么的好,一如她之前提起李雪融的样子,嘴里就没一句不好的。
别人若是问,那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李夫人便强笑着不肯开口,是啊,好好的人,怎么就被她弄没了呢,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