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咱院子烧到了没?”秀青小声嘀咕。
奶母轻叹一口气,这叫什么事。
“烧不到的。”春娇笃定的回,见两人都有些疑惑,便浅笑着解释:“刚开始两家,确实损失严重,但是后头已经减小火势,再加上官府的人来得快,邹二家的已经拆了,那便是隔断。”
隔断火势之后,这李府自然烧不了。
春娇忍不住皱眉:“这到底怎么烧起来的?”
听她这么说,旁边的行人插话了:“嗨,说起来还是为情所困。”
这算得上八卦了,她早先就知道,原本闹得要投井,谁曾想她要一把火烧了自己。
“街头那家姓曾,祖上都是秀才,虽然清贵了些,多得是姑娘愿意嫁,这曾老爷纳了七房美妾,说起来也是怪了,都下不了蛋,只大太太生了一个闺女,秀秀气气的,今年十六了。”
“一家子都宠的跟眼珠子似得,谁知道自己想不开,非得跟那个叫混子的,两人偷摸成了好事,若是混子愿意娶,遮遮掩掩的也就过去了。”
“可人家不愿意。”
什么叫混子,油嘴滑舌不干好事,这皮相再好点,几点小姑娘扛得住。
闹着闹着,父母气急了,把她打了一顿,她想不开,非说就算做妾做奴婢也要嫁给混子,可人家还是不要,说她不是黄花闺女了,进家门丢人。
父母再怎么抵挡,姑娘都没有什么反应,唯独这混子轻飘飘一句话,姑娘忍不住就哭着要跳河。
父母不允,看的极严实。
谁知道,一把火就烧了绣楼。
春娇听完,她完全无法理解这里头的逻辑,有些呆呆的问:“父母养她十几年,就因为混子一句话,就这样了?”她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诧,就见那小媳妇点了点头,一脸告诫道:“这人呐,还是得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总之要按轨迹来,千万莫乱。”
这姑娘不就是前车之鉴。
已经乱了轨迹的春娇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到底没说什么,这痴男怨女的事情,真真发生在眼前,她是有些不大理解的。
怎么就烈性成这样。
“嗨呀,前头就是我姑家了,就此别过。”那小媳妇儿理了理衣裳,跟着家里头人转个弯就走了。
她们一家也是乐观,不住的在说,这烧了东西不打紧,人都好好的。
也有那失了东西接受不了,捶打婆娘的大有人在。
春娇看的伤眼,这路走着走着,就格外的寂静起来,一行人都沉默下来,只静静前行。
“这就走了?”秀青喃喃自语。
简单的不像话,之前那么多刺激紧张的部署,在这么一瞬间,全部都用不上。
春娇歪头看向她:“要不然,咱放挂鞭炮,把四郎引来?”
秀青惊恐摇头,这是什么魔鬼提议,简直要人命了。
等到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刚好蒙蒙亮,而城门口已经聚集无数的人,都在等着出城,作为第一次出城的春娇来说,她忘记了某个人,跟头一次出国旅游一样激动。
而胤禛也在此时,收到消息,城东拐角胡同走水了,连烧了好几家,半条街都空了。
他心中猛然一惊,掀起被子起身,看向禀报的侍卫,厉声道:“那你们人呢?”
他留了五个侍卫,就是顾全她,谁知道这会儿不明不白的来说这个。
来的侍卫纵然衣衫整洁,但是眼睛通红,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奴才们帮着灭火去了。”毕竟这个关头,只要不往火堆里跑,一般很难有什么危险,邻居都在边上照应着,也是想着早些灭火,早些安全。
“人呢。”胤禛低声问。
他别开脸,有些不想听他的回答。
但是侍卫跪在他跟前,那自然是人不见了。
“奴才失职,请您责罚。”
侍卫跪地,一时间找不出辩解的话来,他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回来的时候,邹家人都在,许多人手里还抱着书,一脸懵的看着李家宅院,原本说的是谁拿的就是谁的,这现下人家只烧了一半,这再拿就有些不大好了。
“书也送人了?”胤禛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将手中茶盏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