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一阵风吹过,一片落叶打着旋落下,平添几分落寞。
胤禛瞧着,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皇四子胤禛,太监房。
原本联系一到一块,谁能想到,这便是他的府邸了。
“还要修的。”胤禛清了清嗓子,低声道。
毕竟面前这宅院破败,怎么也不可能直接住,好歹他现在也算是半嫡。
见春娇满脸疼惜,他把皇阿玛给他拨了三十万银的话给咽了下去,满脸落寞的垂眸,将一切尽在不言中给演绎个淋漓尽致。
“无事,您往后的门槛高着呢。”春娇随口安慰,她是真这么想,作为最后的胜利者,这落魄都是短暂的,总有一日会登上皇位,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没有资格直视他,包括她。
胤禛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就连顾惜之也看过来,安慰道:“家业都是自己挣的。”
意思旁人给的,不管什么都很好了。
胤禛一脸悲伤的点头,拉着春娇就回了小院,见顾惜之大有跟着他们一起的意思,不由得黑线:“
不知先生还有何事?”
春娇也跟着疑惑的望过来,似是在说有事直说,没事你就走吧。
眼瞧着天快晌午了,顾惜之笑了笑:“方才让人送了猪蹄来,中午焖了给你吃,要不要?”
他这么一说,春娇便笑盈盈的把他往里头迎,一边笑道:“来者是客,怎能让你动手呢?”见对方似笑非笑的望过来,春娇一点都不怵:“既然您喜欢,那您便去吧。”
顾惜之哼笑一声,到底没说什么,就往厨房去了。
君子远庖厨,在这李府是不成立的,最起码,顾惜之在春娇面前,不是君子。
春娇立在厨房门口,看着他慢悠悠的忙活,不由得笑道:“您这一手,真真是绝了。”可惜父亲没吃上。
说起来也是,若是父亲还在,作为最小的关门弟子,顾惜之怎么也不可能在厨房里头转悠,他会和她一样,被捧在手心里,被珍惜着养大。
而不是如今这般,两人相依为命,跟杂草似得一道长大。
顾惜之轻笑:“喜欢就多吃点,左右往后……”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人生无常,这往后还能不能常吃到,就是一个悬疑了。
往常他还是比较笃定春娇的计划行得通,毕竟现下找人是真的艰难,别说换个州府了,就是打从城东搬到城西,换个名改个姓,就无人得知了。
可今儿去看了那宅院,他就不确定了。
虽然没有打听清楚,但是太保街是个什么地界,这满京城的谁不知道。
向来都是跟宫里头挂钩的,这么一尊大佛,偏让她给遇上了。
春娇吸了吸口水,哼笑:“是,多吃些。”她原本想打趣,往后他若是娶了媳妇儿,定然是要做给媳妇儿吃的,可念着他对她心思不纯,到底没说出口。
拒绝已经很残忍了,再说这些话,不是往对方这心口上扎刀子。
这是她的师兄,她又如何忍心,若不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最后结局真真说不得。
两人立在那,言笑晏晏,有一种旁人融不进去的疏离感,胤禛抿着薄唇瞧了几眼,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不是为难自己的人,瞬间出声唤道:“娇娇,你瞧爷手上是不是伤了?”
方才刮了一下,也算是破了点小皮。
春娇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只是走过来瞧了半晌,有些呐呐道:“我这若是走慢些,你这是不是就要愈合了?”
很浅淡的一个红痕,就是放在她身上也不会说什么,可对方仍然出声了,这说明什么,撒娇呀。
稀罕。
春娇垂眸又看了看,他到底是贵族,这一双手保养的非常细嫩,只握剑的地方磨出茧子来,可那细皮嫩肉的白皙样子,着实比姑娘家爷不差什么。
这一道红痕,着实有些惊人。
春娇鼓着脸颊吹了吹,歪头问:“还疼不疼。”
像他这样的男子汉,定然是要回不疼的,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男人气概,她这么问,着实比较敷衍。
万万没想到,胤禛他不按理出牌,学着她的样子鼓了鼓脸颊,委屈巴巴的开口:“疼。”
受到暴击的春娇,瞬间有些不大好了,她怔了怔,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干巴巴的又吹了吹,这才想起来包扎,这纱布她备的有,颠颠的去拿,回来就给他绑上了。
“好点了没?”她问。
看着她忙的鼻尖都冒出细汗来,将先生完全忘在脑后,胤禛勾唇笑了笑,在春娇看过来的时候,又皱在一起,一副爷特别疼的样子。
两人你给我吹吹,我给你嘘嘘,顾惜之特别想把手里的汤盆怼他俩脸上去,看了一眼暗含得意的四公子,他冷笑一声,这计划定然要做的严密无比,让他怎么都寻不到,到时候还怎么用小伎俩把人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