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小蛇抬头,用湿漉漉的双眸盯着宿主。倒不像是一条冷冰冰的爬虫,更像是林间亲昵依赖人的小鹿。
青霓抚摸着蛇首,笑着说:“统统,这可是盛景,五千年名士齐聚一堂,一定能碰撞出很漂亮的火花,也能解决很多遗憾。”
人间的神女祠有人在烧香,青霓侧耳去听,发现是宋濂,要把科举考题给她过目。
神女从神女像中走出来,瞥一眼题目,玩味地问:“怎么没考经义?”
宋濂尴尬地笑。
这场考试里可是有孔子孟子的啊!难道还能给这两位大佬考儒家经义吗?
神女不管,神女就想看热闹:“加上去。再加一些诗词赏析。”
宋濂:“……”
宋濂不懂,但宋濂大为震撼。
他只能垂头应是,出了门,抹抹额头汗珠,连忙进宫去找朱元璋:“上位,你说这可……”
上位听完之后,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神女是这般说的?”
宋濂看到朱元璋这副模样,莫名从心中生出一丝欣慰:“是的,上位。上位能不能劝……”
话没说完,就听上位哈哈大笑:“考!一定要考!”
宋濂:“?”
*
科举嘛,肯定是先考文再考理……不是,再考武。
许多还没发明科举的朝代名人暗暗把这个政策记下来,打算回去之后就试一试。
还有那些只用竹简不用纸,或者纸张质量太差劲的朝代,更是把整个造纸术都给打包走了。
孔子进考场,拿起毛笔,又摸摸纸张,不禁感慨:“真是好东西。”
若他那个时代有这些,恐怕文章传播能更广吧?
上首,考官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们能认得出来谁是夫子吗?”
“认不出来。”
“我也是。夫子也没流传个画像。孔家那边也来人了,但在城里晃了一天,愣是没能找出他们祖宗是谁。”
“这可难办,若是我们之间谁眼瘸,给了夫子低分,出门后能被学子打死。”
“放心,夫子肯定会得高分!”
其他人立刻看向说话的这个人,瞧见他胸有成竹模样,松了一口气:“哦?兄台有何见解,快快说来!”
那人自信满满:“我请宋公多出一些儒家经义,夫子是儒家圣人,怎会得不到甲等,还需要我等来给他作假?再把题目出难,除却夫子外无人能答得出来,不就能拉开夫子与其他人的分数差距?”
其他考官大喜过望:“好啊!正该如此!”
“不过,神女也出了不少题目,怕就怕……”
这话一出,考官们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
……
孔子看到考题是儒者的微言大义,露出笑容。
这不就稳了吗?
李白看到考题里有自己所做之诗的赏析,笑着拿起酒喝了一口。
这不就稳了吗?
霍光,张居正,李斯……面对着如何限制权臣权力的题目,陷入沉思。
这……稳是稳了,但总觉得出这个题目的人不安好心。
萧何盯着有关于大明内政的题,迟疑地拿起笔。
管仲盯着“你怎么看大明财政”(附带一系列财政相关)的题,总觉得自己被薅羊毛了。
商鞅拧眉:“如何改进大明律法?”
……
青霓拿着考题,托腮。
“朱元璋果然夹了不少私货。”
系统摇头摆尾:“这不是衣衣你默许的嘛。”
“毕竟要给大明带来一些改变,靠我就算了吧,我怕我把大明带歪了,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
“那衣衣你觉得孔子孟子这些人能考高分吗?”
青霓脸上流露出古怪之色:“我注六经,六经注我,你说呢?”
……
三日后,所有人都走出考场,不少心理素质不行的人当地嚎哭出声。
“好难啊……”
刘禅揪着姜维衣袖,猛擦眼泪:“伯约,好难啊呜呜呜呜呜——”
姜维安抚他:“陛下没事的,大家都难。”
刘禅泣不成声:“可是……可是……关于《出师表》,相父为什么要在出师之前竭力规劝我任用贤能啊?相父不就是规劝两句吗,能有什么原因啊。”
“这……”
“还有,《出师表》里,相父多次提到我父亲,用意为何——我,我也不知道相父用意为何啊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