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
楚娴愣住了,一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你说是楚妍先跟你发生了口角,还是没人瞧见的花园中。”宋时远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色间尽是轻蔑。“好歹你也把谎话编周全了。”
怎么可能?宋时远明明去书房找自己父亲说话了!
楚娴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顾不上吃醋宋时远仍旧缠着楚妍,脑子飞一般的转着,想着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搪塞过去。
“楚娴,告诉本王,你事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么?”宋时远说到这儿,声音刻意压低了,却有种渗人的寒意。
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她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隐瞒他偷偷怀了身孕这件事,更令宋时远愤怒。
从宋时远踏进她院子的那一刻起,他每次留下过夜伴随而来的都是一早的避子汤。王府中虽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可足够她颜面尽失,更别提有王妃的风光。
她想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有孕的事情暴露在众人面前,这样宋时远也没办法让她再打掉。
诬赖楚妍她也想过,可她知道还是孩子更重要,自是舍不得拿孩子来赌。
直到她确认自己有孕后,已经有落红的迹象,她慌忙请了大夫来看,都说她这胎怀的不好,怕是保不住。再加上宋时远不知她有孕,仍没停了她的服侍。
上一次楚妍惹怒宋时远后,他对自己毫不怜惜,她肚子疼了好几日。
也是这次后,她才得知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才想到走这一步。
“殿下、妾身不敢说不知道!”楚娴红肿着一双眼,哀声道:“可妾身亦是不懂这些,不敢确定又不敢告诉您怕您生气。”
她想要以退为进惹人怜惜,可她碰上的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宋时远。
如今风光的玉妃,最初也不过是个擅长歌舞的宫人罢了。
“避子汤你怎么解释?”宋时远并不怜香惜玉,冷淡的问道。
楚娴脸色愈发苍白。
起初她自己然是好好喝,消除了宋时远的警惕。后来她虽是看起来喝了,却会偷偷吐了。到最后,她全都想办法丢掉。
“你不会想告诉本王,你每日喝着避子汤,仍旧有孕了罢?”
楚娴只得咬牙道:“殿下,妾身、妾身倾慕您!不敢跟妍妹妹争您心中的位置,只想有个您的孩子!”
“想有本王的孩子?”宋时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冷漠的讽刺道:“自己摔倒流掉本王的孩子,还想诬赖楚妍,这就是你的诚意?”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
楚娴心底一片冰凉。
“谁给你的权利,擅自杀死了本王的孩子?”宋时远上前,捏住了楚娴的下巴,眼神格外阴冷。
“殿下,妾身也想留住您的孩子!”楚娴泪如雨下:“妍妹妹恨我,推了我我没站稳才……”
宋时远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你之所以隐瞒,是这胎根本怀的不好。”宋时远冷静得可怕,他忽然笑了一下。“上一回用这手段的人,还是本王父皇曾经重新过一段时日的英嫔。”
“她想算计本王的母妃。那时本王母妃的位份还未到嫔位,远不如英嫔。”宋时远如同说故事的声音愈发低缓,挑挑眉。“后来你猜怎么着?”
关于英嫔楚娴还是有所耳闻,据说英嫔疯了,被贬到冷宫,后来害了病死掉了。
“殿下、殿下妾身错了!”楚娴害怕了,开始哀求道:“妾身听您的话!”
“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楚妍,你以为长公主和太后是平白有今日的地位么?”宋时远声音陡然冷厉,吓得楚娴哆嗦了一下,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楚娴知道自己已是满盘皆输,只求宋时远为了维护他的颜面,能救自己一回。
“妾身知道错了,妾身是来癸水闹了笑话!”楚娴咬着牙,一股子血腥味在她口中蔓延。
“妾身不是小产,妾身来是了癸水。”
楚娴看着拂袖出门的宋时远,咬着帕子默默止不住流泪满脸。
***
楚妍不相信宋时远是喜欢她,才不肯利益最大化的利用这件事。
前些日子京中的流言,跟宋时远脱不开干系。如果得不到自己,他做出诋毁的事情,她还真的一点儿都不奇怪。
这次也是。
推还是没推,事情的真相是如何不重要,关键看要如何利用。
想来楚娴也是算准了这点,虽说诬陷这招拙劣又蠢,只要后来被太医诊出果真有孕,又是在靖国公府、众人面前小产了,她的谎言就真了一半。
这是宋时远的头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他都是重视的罢!
楚娴就等宋时远盛怒之下,再加上今日来这些自己跟宋时远不对付的事,好让宋时远下手报复自己。
可听了卫太医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事实。
能改变卫太医态度的不可能是楚娴,只能是宋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