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得人心,一个不得人心,窦希音原本的政治资本基本被她糟蹋完了。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如今的窦希音,根本不足以作为程瑜瑾的对手,程瑜瑾都懒得再关注她。
就连程老夫人说起窦希音,都带了些幸灾乐祸的味道:“寿王妃前段时间上蹿下跳,天天往宫里跑,话里话外说太子妃这一胎是双胎,兆头不祥。如今确实是双胎,只不过是大吉大利的龙凤胎,寿王妃讨了个好大的没脸,如今许多人都暗地里笑她呢,不知道她以后还有没有脸出来走动。”
“无妨。”程瑜瑾说,“她爱怎么说是她的事,和她争什么高下长短。”
程瑜瑾心态特别好,为什么要和傻逼讲道理,打到傻逼没力气说话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是程老夫人想到前段时间受的鸟气,总有些意难平。庆福郡主也压低声音,说:“那位还不是有人撑腰,才敢如此猖狂。也是陛下太孝顺了,江南赈灾明明是太子的功劳,最后大好的功绩却被其他人抢了去,那可是几个月的辛苦啊。许多夫人和我说起这件事,都为太子抱不平。”
程瑜瑾不搭腔,道:“朝中之事我不懂,但是既然是杨首辅举荐的人,圣上和内阁都同意,必然是有道理的。”
庆福郡主撇撇嘴,因为现在殿里都是信得过的人,庆福也不惮于说的更直白些:“要我说,还是杨太后手伸太长了。后宫不得干政,杨太后却提拔自己弟弟,扶自己的侄女、表外孙女当皇后皇妃,最后,连太子的功劳,她也要施压抢了去。真是过分,可惜东宫吃了大亏。”
程瑜瑾轻轻笑着,说:“不可惜。”
庆福郡主和程老夫人都愣了一下,程瑜瑾笑着将话补全:“听从陛下和太后的话,怎么能叫可惜呢?”
何况,吃亏的又不是东宫。
李承璟确实将功绩拱手让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被抢了功劳,名利双收,不需要善后,还稳赚一波同情,就已经足够了。
杨家名义上占了便宜,实则落了下乘。如果赈灾收尾做得好,那是太子之功,如果收尾做的不好,那是杨家尸位素餐,糟蹋太子的心血。
如论如何,吃亏的都不会是东宫。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杨首辅树敌众多,积怨已久,他不得人心是迟早的事,但是这一次,失去的却是太后的人心。
要知道,杨家的立身之本,不是杨皇后,不是二皇子,甚至都不是杨首辅。而是杨太后。
仅此一事,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太后干政,仗病施压,是非不分。以前杨太后占领着皇太后的高地,礼教和道理天然站在她那一边,某些古板的老儒臣不管事实,盲目追随皇太后。但是现在太后有了污点,以后皇帝和太子若是做出什么,那些文臣儒生都不能再指点谴责了。
杨太后失去人心,德不配位,这分明是东宫赚大了。程瑜瑾笑而不语,这些真正的缘由,程瑜瑾自然不会告诉眼前的程老夫人和庆福郡主。
浩浩荡荡的洗三礼结束了,内阁这群代表了全天下文学水平最高值的臣子,彼此争论良久,郑重地给皇长孙、皇长孙女列了一个名字单。皇帝接到单子定夺很久,又叫李承璟过来商量半天,最终,集众人之力,给这对珍贵又美好的龙凤胎起了名字。
李承璟这辈从承字,取承先启后、中兴国力之意,孩子这辈从明,取得是继往开来、清平盛世的兆头。
最终,哥哥取名为李明乾,妹妹取名为李明月。
众人听到太子嫡长子的名字,又是哗然。
程瑜瑾听到都小小惊讶了一下,她有预料两个孩子的名字必然贵重,但是没想到,竟然贵重到这个地步。
乾,为天、为圜、为君、为阳。明乾,皇帝和太子给嫡长子定了这个名字,其中期许一目了然。
而姑娘的辈分其实不是“明”字,据说这是李承璟的主意,说两个孩子既然是龙凤胎,便该一视同仁,明月朗朗照九州,所以给女儿从了男孩的辈分,并起名,明月。
丫鬟们听到,全围在程瑜瑾身边逗趣:“太子妃,小郡王叫明乾,是太阳,小郡主叫明月,是月亮。一个小太阳一个小月亮,可见以后全是太子妃的贴心小棉袄。”
程瑜瑾笑着把女儿抱起来,点了点李明乾的脑门,说:“你就知道吃你妹妹的手,就欺负她爬不动。”
李承璟进来,听到程瑜瑾在说孩子,笑道:“怎么了,一进门就听到你在教训儿子。”
“你问他。”程瑜瑾心疼地抱了抱自己的小月亮,说,“他不吃自己的手,非要咬明月的。明月没他力气大,每次都抢不过他。”
李承璟听到笑,走过来看李明乾,果然,这个小子嘴里没东西,扑腾着小胳膊想捞拳头吃。
李承璟把儿子抱起来,说:“你看你娘她偏心,从来不喊你名字,却一口一个明月。”
程瑜瑾眼风都不往这两个男人身上扫,李承璟抱了一会,没有引来任何关注,只好叹了口气,如实评价道:“他又长胖了,变沉了许多。”
这个程瑜瑾倒赞同:“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刚出生时那么小那么皱,现在也变得白白胖胖的了。”
李承璟点头,将李明乾放在程瑜瑾手边。程瑜瑾奇怪地抬头看他,李承璟诚实地说:“他太沉了,你来抱他吧。”
“我想抱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