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重欢 简小酌 9441 字 9个月前

◎“我们试一试。”(有新增内容)◎

长锦宫。

当容妃再次进来时, 心中既有忐忑,又有一丝期待。

来了行宫这么些日子,她还是头一次得天子召见, 莫非那夜皇上没让她留下,是真的有公事要忙,而不是对她不喜?

她特意装扮了一番,换了一套端庄大气的杏色宫装, 自觉是天子所偏爱的温婉模样。

“妾身见过皇上, 皇上万福。”容妃虽对自己被引来书房而不是寝殿而有些奇怪, 仍是满怀欣喜的上前蹲身行礼。

陆崇听到她请安的声音,目光这才从折子上移开。

他并没有叫起, 只是淡淡的道:“朕倒不知容妃多才多艺,连调香都有涉猎。”

听天子提到“香”, 容妃心中一沉, 不知该如何接话。

陆崇没跟她废话, 直接让梁正芳将托盘送到她面前,上头摆着十数种原料,都被摊开放在碟子里。

怎么会,她明明已经让宫人全都处理掉了, 皇上是怎么拿到的——

“想不起来?朕提醒你, 比如长春宫的香。”陆崇语气淡淡的道。

“皇上,妾身只是做了些养神的香献给太后娘娘……”容妃心底还藏了一丝侥幸, 那方子是从民间寻来的,并不常见, 宫中太医也不一定知道。

陆崇淡淡的望了她一眼, 容妃顿时感觉有种强大的威压铺天盖地压了过来。“需要再配上那夜你送来的汤么?”

她双膝一软, 直接跪了下去。

“皇上, 妾身知错!”容妃见天子已经窥破了真相,不由哀求道:“妾身一时鬼迷心窍,这两种叠加在一处只有催-情的功效,妾身只是想求皇上垂怜——”

她顾不得难堪,比起谋害天子、太后这样的罪名,还是用手段邀宠罪名轻些。

况且她听家人说过,先帝的宫妃也曾暗中让人搜寻过助兴之物。若天子高兴,这就是情趣而已,而显然今上和先帝不同。

容妃心跳得厉害,伏在地上等着天子发落。

陆崇冷声道:“你竟敢将手段用到了太后身上——”

听天子这话不好,容妃连忙道:“皇上明鉴,妾身、妾身有一百条命也不敢谋害太后!太后娘娘说,希望妾身主动些,妾身才出此下策。”

说着,她也顾不得许多,将那日在长春宫跟太后的对话和盘托出。

陆崇眸光冷淡的望着她,似是在审视她话里的真假。

“从今日起,你在绣锦阁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半步。”他宣判了对她的处置,意味深长的道:“容妃,朕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容妃听到自己被软禁,心中绝望正要再求情时,听到后面的话,终于回过神来。

她犯了蠢,这宫中能做主的从来都只有天子一人。若她再糊涂下去,只怕不止是禁足,连妃位都保不住了。

“妾身谢皇上恩典。”饶是有再多的不甘,她也只得认栽。

留得青山在,她还会有复宠的希望——容妃目光中透着不舍,心中对太后也生出怨怼来。

很快容妃去长锦宫没多久就给羽林卫“护送”回绣锦阁的消息传来,行宫中的人都知道她惹得天子不悦。

庄太后在长春宫中也被惊动,想要派人去绣锦阁问时,却被告知容妃已被禁足。

等到晚膳后陆崇过来请安,庄太后问起此事。

“容妃做错了事,朕略施惩戒。”陆崇轻猫淡写的道。

庄太后这才确信是容妃下药的事暴露了,可容妃不仅没成事,还将落得个禁足的下场。不过为了自保,容妃到底跟陆崇说了多少?

陆崇向来喜怒不行于色,哪怕是她这个母亲,也很难看出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哀家先给皇帝赔个不是。”庄太后很快有了抉择,沉声道:“是哀家说让她主动些,没想到她竟想歪了。”

“前些日子惠亲王还跟哀家提起,说宗室里对皇嗣的事颇有疑虑。”她叹了口气,又道:“甚至有人提出了过继,哀家这才着急了。”

自他还是皇子时,身边的侍妾就从未有怀孕的记录,直到登基后仍是如此。

虽然他本就少去后宫,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陆崇闻言挑了下眉,淡淡的道:“母后也觉得朕该过继子嗣么?”

庄太后连忙否认。“哀家知道皇帝专心政事,不耽于此道罢了。说起来,都怪哀家当初没能好生护住你……”

说起往事,她面露哀伤之色。

陆崇自己熬过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在他还是皇子时危机四伏,自然不忍自己的孩子出生于此。

等他登基后倒是安稳了,可后宫再也没传来喜讯。

“那日赏荷宴上,皇帝觉得哪家姑娘尚可入眼?”她轻声道:“在行宫还要住上一段日子,皇帝身边总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许是皇帝身边的人都过了最好的生育年龄,庄太后这次选得俱是十六七岁的姑娘。

听庄太后提到此事,陆崇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若真有这么个人,那只会是阿璎。

陆崇面不改色的道:“那日来得匆忙,朕倒没看清,辜负了母后的好意。”

他的回答也在庄太后的意料之中,她点点头道:“是哀家安排的时候不好,下回等皇帝闲下来再说罢。”

“前些日子陈太妃给哀家写了信,说是希望能看在豫亲王曾有从龙之功的情面上,对安郡王多照拂一二。哀家知道皇帝忙,就没来烦你。”

陆川行还没正式在朝中领职,且前些日子他经手的一桩案子出了差错,陈太妃忧心也是有的。

陆崇淡淡的道:“豫亲王的旧部全在军中,陆川行那副身子骨能提枪上马么?”

庄太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不若让他跟着惠亲王学些宗族事务?”

惠亲王是宗室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执掌宗人司,陆崇对他也要敬上几分。

“哀家想着,若是栽培安郡王,日后他必然对皇帝言听计从。”庄太后似是想到了惠亲王的话,这才有感而发。

陆崇不置可否,只说还要斟酌。

待到他回了长锦宫后,叫来了陆桓。

“皇上,您要让他跟着臣?”听到天子的决定,陆桓愕然睁大了眼。“若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郡王伤了,臣可负担不起责任。”

陆崇摆了摆手,道:“自然不是跟着你练兵,近来你负责的行宫事务,交些不重要的到他手上。”

太后搬出豫亲王来求情,他也不好无动于衷。在陆桓手中,陆川行绝对讨不到好处去。

陆桓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皇上,这几日臣准备安排一次狩猎。”既是来一趟,陆桓顺便请示道:“您何时有空闲?臣叫安郡王一起来。”

上回因着顾璎的事,陆桓对陆川行的印象已经极差。这回借狩猎的机会,刚好能正大光明的“收拾”陆川行。

陆崇这次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等等再告诉他。

这倒让陆桓有些疑惑,皇上虽是要处理政务,也不至于连狩猎的空闲都没有。

因还要巡防行宫的安全,他没有多问,很快告退离开。

待他走后,陆崇并没急着回寝殿,仍是等在书房中,手中拿了本游记。

很快梁正芳走了进来,奉上了手中之物:“皇上,那边来信了。”

陆崇放下了手中的书,立刻接过来拆开。

梁正芳虽是垂首侍立,余光却能看见天子的动作。

这信是顾姑娘差人送来的,皇上自昨日往那边送了信后,就一直在等回信。

那夜本说去去就回来的皇上一夜未归,回来后自己服侍皇上沐浴更衣时,发现皇上肩膀的“痕迹”,简直吓了一跳。

不过看到皇上心情不错,他猜到了那夜承恩的人是顾姑娘。

别的倒也罢了,他犹豫过要不要提醒天子赐下避子汤,最终还是没有去扫兴。一来天子膝下无子,赐下避子汤不大吉利;二来他听说过顾姑娘因损了身子不能生育,应当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