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由于人太多, 晚膳分成了两?桌,一桌摆在堂屋,一桌摆在院子里。

也不?知是裴沅祯气势太迫人还是怎么的, 阿檀不?敢跟他同桌吃饭, 拉着刘淳去坐院子。

尤冰倩自觉不?适宜跟裴沅祯同桌吃饭,便也在外边的桌子坐下。

陈良焕犹豫了下,对裴沅祯行了一礼, 跟着尤冰倩去了。

如此,堂屋内便只?剩下沈栀栀和裴沅祯。

沈栀栀撇嘴:“你看你, 平日总是冷着脸, 连小孩都怕你。”

裴沅祯瞥了眼见?他像猫躲老鼠、而见?刘淳就有说有笑的阿檀,不?知想到什么,他认真问?:“小孩怕我?”

“嗯。”沈栀栀点头:“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

裴沅祯默了默,说:“我知道了, 会尽力做好。”

沈栀栀听这话莫名其妙:“什么尽力做好?”

裴沅祯笑笑没说话。

夕阳金霞灿灿,映在斑驳的墙上,小院一片昏黄美好。蔷薇树下,也不?知刘淳说了什么, 阿檀的笑声?欢快。

裴沅祯夹了块糖醋鱼,慢条斯理嚼,难得地, 心下宁静。

过?了会, 他问?:“你们这院子太小, 可要换个住处?”

沈栀栀停下筷子:“换哪去?”

“我在京城有几?处别?院, 你挑一处喜欢的就是。”

想起什么, 沈栀栀问?:“大人有几?处别?院?”

“唔......兴许七八处吧。”

“为何这么多?”沈栀栀撇嘴:“大人要这么多别?院做什么,莫不?是也想学?方冀金屋藏娇?”

沈栀栀可还记得之前在荆城时, 方冀就有许多别?院,而且每一处别?院都住着个美人。

裴沅祯有偌大的裴府还不?够,置办那么多别?院做什么?

然而听了她这话,裴沅祯错愕了片刻,缓缓笑起来:“你怎么这么爱吃味?”

他说:“这些都是手下人送的,有的是我自己置办的。”

“你置办来做什么?”

“有用。”

“有什么用?”沈栀栀刨根问?底。

“你真想知道?”

“......算了,”沈栀栀继续夹菜吃饭:“我不?想知道了。”

“说给你听也无妨,”裴沅祯说:“有时候裴府不?方便关押的人,就会关在别?院中。”

“哦。”沈栀栀戳着鱼肉,唇角翘起。

裴沅祯见?她这模样?就爱得不?行,伸手道:“过?来。”

“做什么?”

“脸凑过?来。”

沈栀栀悄悄看了看外头,小声?说:“这么多人呢,你别?胡来啊。”

裴沅祯好笑:“你脑子里想什么?”

他曲指往她额头弹了个暴栗:“以后不?许冤枉我。”

沈栀栀捂着额头,怒瞪他:“那你也不?准欺负我。”

“这就叫欺负了?”

“难道不?是?”

裴沅祯眸子意味不?明地盯着她,没说话。

但沈栀栀总觉得他肯定不?是想什么好事。

少顷,裴沅祯问?:“适才说搬院子的事,你意下如何?”

“我倒是没所谓,不?过?冰倩姐姐肯定不?愿意,毕竟是你的别?院。而且......”她说:“我在这住得挺好的,也喜欢这里,不?想搬了。”

“也罢,”裴沅祯点头:“随你高兴就是。”

用过?晚膳后,裴沅祯还有事要进宫一趟,只?是,离开时顺道把陈良焕也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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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沅祯派安俊良去查裴家账目,此事突然,人人侧目。

裴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里里外外的行当都是交在裴望手中,而且裴沅祯也从未过?问?此事。

如今突然查账,难免不?让人多想。

裴望得知消息,讪讪地赶来。

“贤侄,可是账目上有纰漏?”他忐忑问?。

“确实有些不?明之处。”裴沅祯道。

裴望心惊:“哪些?咱们用的账房先生都是多年的老先生了,对裴家忠心耿耿。我时常叮嘱记账要仔细稳妥,竟不?想还有纰漏,若查出来我定会严惩不?贷。”

裴沅祯将一本账册递过?去:“二叔且自己看看。”

安俊良在一旁道:“裴二爷,这本账册上有多处不?明支出,数额虽不?大,可做账最?是讲究明与细。这么显眼的纰漏,裴二爷就没查过??”

裴望慌张地接过?账册,然而当看清是哪些后,径自解释道:“贤侄有所不?知,这些支出是每月人情赶礼的汇总。因东西太过?琐碎繁杂,便汇成了一项。”

“你也清楚,”裴望说:“裴家乃大族,平日往来、街坊往来、还有朝中往来的,每个月下来不?计其数。”

裴沅祯听了有意思:“朝中往来是怎么回事?”

“贤侄莫误会,”裴望说:“我是想着贤侄在朝中做官,得打点好官场。平日他们送礼过?来,若是不?回礼显得我们裴家目中无人。是以,我便思量着酌情回些。一来不?显得失礼,二来也好帮贤侄维系同僚关系。”

裴沅祯不?紧不?慢道:“我竟不?知二叔为我的事如此费心。”

裴望呵呵笑:“贤侄日理万机,哪有精力管这些小事?当然,贤侄若是觉得二叔此举不?妥,往后我便断了这些往来。”

“可有礼册?”

“呃......有,我这就让人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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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走后,书房安静。

安俊良翻了翻礼册上的名单,说:“倒也还好,皆是朝中五品以下的官员,兴许平时巴结不?到你这,便将礼送去了裴望那。”

奚白璋在一旁提醒:“你别?忘了,死在牢中的户部?清吏司常大人,和自缢在家中的杨佥事也是五品以下的官职。”

安俊良一震:“你是说,裴望暗中跟这些人有勾结?”

他难以理解,看向裴沅祯:“可他一个不?在朝的人勾结朝堂做什么?”

裴沅祯沉默坐在桌边,没说话。

“这案子越查越有意思了。”奚白璋说:“何家何戟,裴公之妻何氏,裴公养子谢芩,裴公,以及裴望。这些人到底利益相关在何处?尤其是裴望跟何氏皆插了一手,实在难以想通。”

裴望跟何氏......

裴沅祯琢磨了会,若有所思道:“兴许,崇安寺后院厢房能找到答案。”

闻言,安俊良和奚白璋皆朝他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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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长风呼啸,崇安寺桃花纷乱。

一顶轿子匆匆而至。

须臾,从里头下来一人。

他踩着地上的花瓣悄然往后院厢房而去。

进了间?屋子后,他提盏灯四下看了看,然后轻启墙上的暗格机扩。

很快,墙从中间?向两?侧移开,渐渐露出一扇门来。

他叩了叩:“是我。”

片刻,门打开,露出另一间?厢房的模样?。

房内烛火微亮,纱幔重重落在地面。

“你如此着急见?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一名妇人问?。

这妇人正是裴彦之妻何氏,何姣英。

“英娘,我恐怕被他怀疑了。”他在桌边坐下,接过?何氏递来的茶:“昨日,他大张旗鼓派人去查账册,虽查不?到什么,但定是已对我起疑。”

何氏道:“你慌什么?那些账册无论怎么查,也只?能查到些不?相干的官员。官宦之家,谁还没个人情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