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动李图,需要掂量掂量!
……
马车回宫。
路上。
皇帝独坐在马车之中,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道:“这李图,太不省心了。朕用他,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圣上,五殿下方才也在百姓群里喝酒。”
马车的间壁之中,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哦?看来李图这小子,没白当皇子少傅。”
皇帝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圣上年少时曾入民间,知民情,故国泰民安数十年,五皇子能体会百姓疾苦,是好事。”
那苍老声音似乎也有些许欢喜。
皇帝却是忽然淡淡道:“不用你提醒朕,古天舒当年在民间救过朕。”
苍老的声音忽然沉默了,仅有一句:“老奴多嘴!”
皇帝虽然态度冰冷,目光中却也露出了些许赞同之意,想到今日,那云壑居然还曾上书,弹劾李图,他不禁微微摇摇头。
“让他跟着皇后,不知是对他好,还是害了他。”
皇帝心中有些烦乱。
……
皇帝走后,贾镇邦等人也回到了府邸。
文仲阁,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唉声叹气。
“老爷,还不睡?”
管家关心地发问。
文仲阁摆摆手,道:“睡不着啊,心急如焚,备好车,天一亮,我去李府,向李君赔罪。”
……
杨万机和贾镇邦,雇了一辆车,两人相对而坐,一路沉默。
“贾大人,以为如何?”
杨万机沉默良久,忽然才开口。
贾镇邦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道:“杨兄,或许你才是对的,自今日起,贾府的暗哨,再也不用盯李图了。”
他毫不掩饰,在杨万机面前,没有掩饰的必要。
杨万机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说句实在话,杨某……实在是忍不住想下场玩玩了……”
贾镇邦摇摇头笑了笑,道:“就连老朽的心,都实在被李图这后生震撼了一番,此子,不成千古大贤,便是千古大恶!”
他脸上,颇有些颓然之意,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那连自己都不见的师兄,为什么专门见了李图……
“或许圣上说得对,老了,该少操点心。”他幽幽一叹。
……
消息流传。
甄史厦连夜拜访云壑。
尚德殿一夜不眠。
次日清晨,几个小太监离开了尚德殿。
中午时分,京城北菜市场,一个声音阴柔的男子,在菜市场郑屠夫哪里买了肉,七斤二两一钱。
屠夫肉没卖完,黄昏收摊。
回家,老婆埋怨屠夫偷懒,屠夫将老婆暴打了一顿,将老婆孩子赶回了娘家。
夜晚,屠夫提着杀猪刀,离开家,去了城北。
城北有一座废弃的夫子庙。
当夜,有乌鸦落在夫子庙中。
屠夫诱捕乌鸦,杀之,剖开,于乌鸦腹中得银票十万两。
以及一张纸条。
纸条上乌鸦的血染红了两个字:
“李图。”
屠夫没回家,提着杀猪刀,当日出了城。正元十二年,秋,八月二十八,二十四节气白露前一天,一个寒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