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戚渊又带着乐岫去了几家不是借东西就是问路,户主大多都是身体有残缺的人。
也不知道戚渊如何打算的,除了必要的话,基本都安静的等着她开口,见状乐岫只有问了不少家常,撑了一肚子水,借了个茅厕才跟戚渊回程。
来的时候是驴车,没走几步,穿着锦衣的侍卫出现,戚渊翻身上了骏马。
她早猜到戚渊身边应该有人跟随保护,但见到有人冒出来还是觉得稀奇,这一路她都没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
见他们每人一匹马,就空了她一个跟一辆驴车,眨了眨眼,乐岫立刻捞住了戚渊的衣摆:“父皇……”
他们不会打算留下她,让她赶着驴车回去。
戚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乐岫,她今天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笑盈盈的跟有残缺的人交谈,而且不介意地伸手去扶,他以为她就是不怕,心里也该是厌恶的。
不管是装模作样,还是真心不在乎,她今日都很让他满意。
“你要跟朕共乘一匹?”
戚渊凤眸微眯,打量地看着乐岫紧紧握着他衣摆,怕他跑了的手指。
他那么一问,乐岫顿时觉得不大好。
她只是想抱金大腿,不是想当戚渊的女人,去他的后宫里面挤。
巡视地看过其他马上的侍卫,乐岫倒是看到一个模样俊秀的,刚要松手走过去,戚渊握着她的手腕一拉,把人抱到了马上。
“走。”
一下子就没了选择权,乐岫只有端端正正的在马上坐正,缩着背减少跟戚渊的碰触。
她只当女儿不当女人。
“父皇,他们都是在战场上受过伤的士兵吧?”
在马上风呼啸的吹过,天际暮色笼罩,乐岫看着远处的村落的袅袅生烟,开口问道。
“嗯。”
“父皇特意来看他们?”
“嗯,把头发抓住,扑到朕的脸上了。”
辨不清是什么花的香味,甜味随着她的发丝飘动覆盖了他的鼻尖。
乐岫抓住了头发,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坨。
戚渊承认的那么坦然是去看伤残老兵,乐岫觉得有点意外。在她的认定里,戚渊不大会做这样的事。
乐岫想了想书里面的描述。
书里面戚渊就是后宫的背景板,哪里需要往哪搬,打杀过几个人表现出了喜怒无常的性格。
“父皇为什么不派属下来看,或者是把他们召到宫里?”为什么要特意出宫,还隐瞒身份换了衣裳,去看这些老兵。
乐岫有很多问题,但汇集起来戚渊愿意答的话,就只有一句。
“朕不放心。”
“不放心?”
乐岫回想看过的这五家,有一人脾气暴躁,是瞎了一只眼的独居男人,不善地看着他们,但还是为他们指了路,不耐烦的回答了她几个问题。
还有一家有些难,她跟戚渊还没到那家,就被一个大娘拦住了,说是那家男人躺在床上不能动,家头的女人做起了私/妓的行当,就在家中接客脏的很。
“在战场上立过战功的将领有官职俸禄,伤残的普通士兵,只有一比抚慰银子。朕想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或许是今日两人相处的还成,低垂暮霭中,戚渊淡淡道,“听别人说比不上亲自去看。”
“父皇说的是,父皇体恤百姓,是百姓之福。”
他也不是把全部百姓都放在心上,只不过他上过战场,身临其境,他不愿意这些曾为保护国土的士兵过得不好。
“以后父皇要是在需要人驾驴车,记得要叫上儿臣。”她之前还想着戚渊一个暴君,不滥杀无辜就是好的了,然后他做的事证明她完全是先入为主看低了他。
为了体察民情,他一个皇帝驴车都牵了。
“不了,你不会驾车。”
“儿臣又不是不可以学。”
回复乐岫的是微凉的夜风。
“父皇,有点冷了。”乐岫缩了缩脖子,忍着没往后靠。
不过戚渊策马一停,戚渊低声说了一句,扔给她侍卫早就备好的披风。
这披风明显是戚渊的,裹着乐岫身上都能当被子使。
“父皇你不用?”
“不。”
别说他不冷,便是冷,他也无法像是乐岫这般穿着粗麻,不伦不类的系着织金羽缎披风。
像个傻子。
戚渊视线扫过乐岫头上的两朵花苞,眼带嫌弃。
*
马一直到了宫门口,乐岫先到了御书房,在侧殿换了衣裳,才跟静秋回了瑶华宫。
“殿下没走多久,宁六姑娘也离了山庄,带了药品说要看望殿下。”
静秋说着乐瑶不在宫里发生的事,“严公公吩咐,说要对外道殿下从山庄回宫被陛下叫到了御书房,南儿与宁六姑娘说了,她笑了声放了礼回了慈宁宫。”
宁馨琦那一笑意味深长,估计是觉得她装病离开生辰宴,转眼就去勾搭戚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