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陈虎一脸憔悴, 忙着寻人,胡子许久没剃,身上黑裤子溅了泥腥, 也没注意换下。
除去憔悴, 他脸上愧疚更甚。
找了那么久,他依然没有玉桃的消息。太子的暗卫绝非简单人物, 而他们也不能调查太明显, 圣上悲伤无心朝政,那也还是在龙位上坐着,太子一死,他们就调查太子府的隐藏势力,若是被发现, 或许命也就此交代。
“找不到就继续找, 既没见到尸体,就不必在我面前哭丧。”
“属下无能, 大人恕罪。”
这几日他每日会到主子面前复命, 却每日都带不回消息,他在主子身边做事以来,还从未那么挫败过。
“庆平这几日可能会派人出府。”
韩重淮想起他在庆平面前提起玉桃若是死了一了百了, 庆平眼里闪过的意动。
庆平郡主已经半疯, 在这个时候派人大费周章的杀人太过正常。
再暗的暗线,也绝无可能当主子的想要消息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去找, 找到了我去接她。”
“属下一定把夫人平安寻回!”
陈虎头重重一磕,若是玉桃找不到,他就只能赔上这条命了。
*
十五过后,扬州连着几日都是艳阳天,大花取了家中所有的被褥、垫子, 在院子里架起一个个挂绳,该洗洗该晒晒。
做好这一切,回屋看着夫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麻利把身上的衣裳换下:“夫人,我们真不往偏僻的地方躲?找个穷乡僻壤躲个十天半月,费祎一定找不到我们。”
“越是穷乡僻壤,多了个人就越显眼,反倒是热闹的城镇,谁能察觉多了个人。”
玉桃已经换上普通的衣裳,脸上涂了一层发黄的汁液。
她这个类型的美人,没了晶莹的皮肤,容貌直接折了三分,点上斑点,用深色围着唇下描绘,嘴角也描上阴影,嘴立刻大了一圈,嘴皮子也有外翻的感觉。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夫人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你就记清我现在的样子,别到时候认错了人,跟着别人跑了。”
大花当真仔细看起玉桃的样子:“仔细看还是认得出是夫人,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着夫人之前的模样,有种说出来的别扭和怪异。
利用色彩和阴影,玉桃的五官变了一圈。
倒不是她的化妆技巧有多惊人,只是越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精致样貌,越经不起添加或减少什么。
哪怕黑眼珠子还是大,但放在这张脸上,就不觉得眼睛大的那么显眼,那么好看。
玉桃在大花脸上也改造了一番,觉得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此后咱们想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赚得银子咱自己花,不用给别人。”
最后一句甚得大花的心,以前她还觉得费祎算是个可靠的,后面夫人跟她一分析,知道费祎吃她们的喝她们的,还威胁她们的性命,特别是觊觎夫人这点,格外显得没脸没皮。
“但夫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带?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们花钱买的……”
大花看着屋里的一切万分不舍,这些东西不带走不就便宜费祎了,“咱们不好带,拿去送给穷苦人家也好。”
“送了就暴露了……这些东西不算是我们花钱买的。”
玉桃安慰大花,嘴角得意地翘起。
庆平郡主给了她这个自由的机会,为了回报这个天降的机会,她最近这阵子虽然躺着时间还是比站着的时辰多,但脑子却是积极向上的在思考一切。
离开这个费祎这个炸弹,是她在船上就考虑好的事情。
落脚后,看似是她花了自己所有的银子,跟庆平郡主的三百两,买了房子租了铺子。
实际上宅子是真买的,但租铺子的银子,是抵押宅子借的钱。
宅子能借多少她就借了多少,除却交租金,就拿去进货,进了几次货,慢慢就可以赊账了。
至于抵押那里,还了又能借,且因为铺子的生意不错,还能越借越多。
她前期是付了些自己的银子,但是慢慢的都收回来,而且是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费祎根本不懂做生意,也就是她前期铺的底子好,他现在全部接手才收支平衡,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的短板,所以到处交友,学着怎么做生意,货比三家的进货。
他的注意力越被分散,那她们能跑得机会就越多。
生意能维持,是因为有一笔可流动资金还来还去,现在她把资金抽走,费祎要遇到的麻烦事可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