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看过一句话,漂亮的女人都有演戏的天赋,因为足够赏心悦目,让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辨别真假。
“少爷跟旁人有种不同的感觉,让奴婢想亲近。”
韩重淮虽然没回话,但玉桃有感觉,他既然能完整听完她的话,而且发出疑问,在他心中她不再是个记号,而是有了血肉渐渐成型的人。
*
“老夫人叫少爷过去?”
回时去三跪九叩后,因为人手不够,雁字不知道被叫到了哪里帮忙,此时老夫人那边的人来唤韩重淮,想想就觉得不妙。
听到这话,玉桃直接把门合上,栓上了门闩。
外面的人差点被门撞到了鼻子,猛地敲了几次门之后就没了声。
玉桃松了口气,回眸看着韩重淮还没开口,他就先张嘴道:“开门。”
“为什么?”怕外面的人听到,玉桃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靠近韩重淮问道,“这人很有可能是二少爷找来的。”
玉桃靠的极近,她眼睛眨动的幅度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气流,挥到了韩重淮的耳朵尖。
“若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怎么想都是来者不善啊!
瞧着韩重淮的神情,玉桃觉着他不想听到这话,纠结了一下:“那奴婢先找人传信给陈侍卫他们?”
“何为要传信?这行是为祖父祭日,我唤侍卫在旁随侍,这是对祖父不尊。”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他的表情看着也没什么问题。
但她就是觉得不对。
她能察觉韩重淮对她似乎是不同了,但是不知道这不同,是觉得她可怜打算把她当自己人,还是觉得她太可怜没活下去的必要,打算带着她一起死。
不管是哪种,她身为一个丫头,都无法抵抗韩重淮的话。
听话的把门再次打开,玉桃发现门口的人压根没走,像是早就猜到她还是会认命把门打开。
玉桃表情正常,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刚刚说有何事?”
“老夫人请大师给老国公爷设了祭祀的地方,请少爷过去跪拜,求老国公爷庇护。”
传话的人说的正正经经,后面还跟了两个光头的沙弥。
但越是看着没问题,越像是有问题。
玉桃看向韩重淮,韩重淮微微颔首,应允了去这一趟。
他都同意了,玉桃决定还是相信他的安排。
这些年他砍了那么多的腿,会有这个举动,应该就不是什么想死的人,这回应该能顺利逃过。
带路的人越走越偏,天越来越阴沉像是有一场雨,走在树林里,时不时有鸟雀尖锐展翅飞走的声音。
“还有多远,这里的石头子太多,椅子推起来不是十分安稳。”
前面带路的男人回头,打量地看着玉桃,最后目光停留在韩重淮的身上:“既然这样我来帮你推。”
玉桃哪敢让他推,连连摆手:“我推就好了,应该快到了吧?”
男人歪着唇点了点头。
又走了一小刻钟,玉桃觉得再走一步她就要转身逃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型的祭坛。
玉桃也不知道这叫不叫祭坛,周围挂着黑白两色的幡,中间贡品是一只烤全羊,有一块巨大的木块刻着老国公的名字。
不过这木块明显不对,因为上头除了老国公的名讳与生平,左边角落亲人署名那一栏,只有“孝孙:韩重淮”。
如果这是老夫人办的,怎么都不会只有韩重淮的一个人的名字。
“往左面。”
韩重淮低沉的嗓音响起,玉桃推着轮椅撒丫子就跑。
左面是一条下坡的小道,玉桃跑几步,脚就踩在轮椅的后面,让椅子带一段路,一时间竟然没被那些人追上。
玉桃喘着粗气,韩重淮这个神经病,既然知道是要跑左边,那应该早就想到这事有问题,他非要过来难不成就是为了看这阴森诡异的祭坛,然后让她带着他跑跑跑?!